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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8章 喂狗的阶段（第1页）
15号晚4点，戛纳地标性建筑节庆宫前，著名的24级台阶被铺上鲜红色的地毯，两侧是整齐的摄影师区和欢呼的观众区。
整个场景背景是蔚蓝的地中海，极具视觉冲击力。
来自全世界的媒体早早铺开了阵势...
怒江峡谷的清晨，雾气如绸缎般缠绕在峭壁之间。江水在下方奔涌，撞击着暗礁，发出低沉而持续的轰鸣，仿佛大地深处未眠的呼吸。方星河坐在普周驾驶的皮卡后座，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读取仪外壳上那道细微裂痕??那是昨夜撤离时被墓碑边缘磕到的。玻璃板安然无恙，但他的心却像被什么无形之物攥紧，越往西行，越觉沉重。
阿?靠在车窗边，闭目养神，可睫毛微颤，泄露了她并未真正入睡。她脑海中反复回放《渡魂》最后一幕：女记者泪眼中的光点，像极了父亲临终前凝视天花板时的模样。他曾说：“电影不是机器吐出的画面，是人用命换来的证词。”那时她以为他在讲艺术，如今才懂，他是把自己活成了证词的一部分。
吴穹则盯着平板上的IPFS链式存证记录，一行行绿色字符滚动不息。“《渡魂》已同步至全球十二个节点，不可篡改。”她低声说，“可这还不够。赵?刚回信，文化部内部有人启动了‘溯源追踪’程序，他们已经开始反向解析上传路径。”
“那就让他们追。”方星河睁开眼，“追到铜鼓寨，只会看见一座空屋。龙婆昨晚就走了，带着她的铜鼓，消失在山脊尽头。”
“她没说去哪儿？”
“说了。”他望向远方，“她说要去怒江边唱完剩下的调子。‘七个节拍，七段记忆，缺一不可。’”
车轮碾过碎石，颠簸中，地图在方星河脑内缓缓铺展。七地七火，并非地理坐标那么简单。大理是林守业最早建立地下放映网络的地方；丽江藏着他与纳西族祭司交换秘密的仪式录像；红河则是第一批民间影像修复者的集结地；文山，他们刚刚踏足；昭通和彝良，据笔记记载，埋着两部实验性声音电影，以方言吟诵为载体，需特定族群才能解码；而怒江……怒江是起点，也是闭环。
“你相信吗？”阿?忽然开口，“我爸当年放《播种》那天，观众席里有个穿蓝布衫的女人，一直站在最后面不动。散场后我问他她是谁，他说：‘她不是来看电影的，她是来确认我还活着的。’”
吴穹抬眼：“后来呢？”
“后来那人消失了。第二天，放映队就被查封了。”
方星河沉默片刻：“那个女人，可能是你母亲。”
车内骤然安静。风从敞开的车窗灌入，吹乱了阿?额前的碎发。她没有否认，只是轻轻点头。
“三十年前，《播种》讲述的是一群边境教师如何偷偷教授孩子们真实历史的故事。剧本改编自真人真事，主演就是你母亲。”方星河声音低缓，“但她从未出现在官方档案里。所有剧照、台词本、拍摄日志都被销毁。只有一句评语留在审查会议纪要中：‘此片煽动性极强，演员极具蛊惑力，务必彻底清除。’”
“所以他们抓了她？”
“或许更糟。”他看着她，“也许她选择了消失。成为‘不存在的人’，才能保护那些还在坚持放映的人。”
皮卡驶入怒江傈僳族自治州界碑时，天空开始飘雨。细密的水珠打在挡风玻璃上，被雨刷一次次抹开，又迅速重聚，如同记忆不断冲刷又模糊的过程。
他们在六库镇外一处废弃小学落脚。校舍早已荒废，黑板裂成三块，操场长满野草，唯有礼堂还勉强立着，屋顶漏下的雨水在木地板上积成小洼。普周搬下设备箱，吴穹架设便携服务器，阿?则翻出父亲遗留的一本手账，泛黄纸页上密密麻麻记着放映日期、地点、观众反应，以及一些奇怪符号??三角形套圆圈，波浪线加点，像是某种速记密码。
“这是林守业教他的暗语系统。”方星河接过本子，指尖划过一页角落的小字，“看这里：‘怒江一号，种子入库。声纹锁，频段387.2Hz。’”
“声纹锁？”吴穹皱眉。
“意思是，《播种》的原始母带并不在物理介质上，而是被编码进一段特定频率的声音里。只有当你在正确的时间、正确的空间，播放正确的音高，它才会浮现。”
阿?猛地抬头：“就像《渡魂》需要‘通冥调’激活？”
“对。但这次更极端??整部电影可能从未被完整录制过。它是由七次现场演出的记忆拼合而成。每一次放映，都是一次数据写入。”
“所以我们得让‘它’重新发生一次。”吴穹喃喃，“不是找胶片，是重启仪式。”
当晚，暴雨倾盆。雷声滚过山谷，闪电照亮礼堂斑驳的墙壁。他们在火盆旁围坐，讨论是否该公开召集幸存观众。毕竟，《播种》当年有三百二十七人看过，哪怕只剩十分之一活着，也足以构成一场集体唤醒。
“不行。”方星河摇头，“一旦大规模聚集，立刻会被盯上。而且……我们不知道谁是真正的见证者，谁是伪装的监听者。”
“那怎么办？”
“用声音引路。”阿?突然说。她取出随身携带的微型录音机，按下播放键。
一段沙哑却坚定的女声响起：
>“孩子，记住，课本可以烧，但土地记得。河流记得。风会把真相吹进耳朵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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