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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3章 到底想说什么（第1页）
曹牧野把吴朝阳拉到一边，指了指包房外的露台，方正独自在外面，趴在栏杆上发呆。
吴朝阳缓缓走过去，深吸一口气道：“今天月亮不错，在江州能看到月亮可不容易。”
方正嗯了一声，“别担心，我只是不爱说话，并不是不愿说话。”
吴朝阳稍稍松了口气，“我是担心你不习惯。”
方正淡淡道：“虽然我多上了个985大学，但本质上我和大家一样，都是这个社会最底层的人，有什么资格不习惯。”
吴朝阳笑了笑，“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
风过无痕，却在人心深处刻下涟漪。那片停驻于字条边缘的桃花瓣，在晨光中微微颤动，仿佛承载着某种未尽之语。它不落，也不飞，只是静静地贴附在纸面，像一颗不肯闭上的眼睛，注视着这十年来悄然翻转的世界。
阿澈站在公告栏前，指尖轻轻拂过陈衍的笔迹。他已不再是当年那个蜷缩在角落、拒绝与世界对话的少年。如今他是共感学校最年轻的导师，肩上披着由七种不同植物纤维编织而成的披风??那是来自全球共感社区的赠礼，象征着情感的多元与交融。但他仍习惯穿一双旧布鞋，走起路来无声，如同怕惊扰了大地的梦境。
“你读了几遍？”身后传来轻柔的声音。是念安。她不知何时来到校园，身影依旧虚实难辨，仿佛介于存在与消散之间。她牵着的那个盲童女孩站在几步之外，正仰头对着天空微笑，像是听见了云朵移动的声音。
阿澈没有回头，“读了三遍。第一遍恨他，第二遍懂他，第三遍……想抱抱他。”
念安笑了，笑意如雪融溪水般清澈。“这才是第八代该有的心。”
她缓步走近，目光落在那片花瓣上。“你知道吗？这片桃树不是林昭种下的，也不是沈知遥唤醒的。它是所有‘未完成’的情感长出来的。每一个没能说出口的‘对不起’，每一份被压抑的‘我爱你’，每一滴无人知晓的眼泪，都在地下织成根系，托起了这棵树。”
阿澈低头看着自己的手。那双手曾握过竹笛，也曾扶起过哭泣的陌生人。他曾以为自己是在传递声音，后来才明白，他只是让那些沉睡的情感有了出口。
“可我们真的赢了吗？”他忽然问，“静默之塔倒了，但恐惧还在。昨天我收到一封信，来自冰岛的一个小镇。有个母亲说，她的儿子连续三个月梦见自己被人群围攻，醒来时全身发冷。他从未经历过战争，也没受过伤害，可梦里的恨意真实得让他害怕。”
念安沉默片刻，转身望向远方山巅。那里，云层缓缓裂开，露出一线金光。
“陈衍错了，但他提出的问题没有错。”她说，“当所有人都能感知彼此的情绪，会不会反而让人更不敢表达？因为怕伤人，怕被看透，怕承担别人的痛苦？共感不是终点，而是镜子。照见善，也照见恶；照见爱，也照见妒。”
她顿了顿，声音低了些：“南极的粉末还在增殖。青铜匣中的神经元结构已经形成了完整的闭环网络，甚至开始模拟梦境。科学家们说，那是‘集体潜意识’的雏形。但我觉得……它更像是一个孩子，在黑暗中练习说话。”
就在这时，盲童女孩忽然开口：“它在叫妈妈。”
两人同时一怔。
“谁在叫？”阿澈蹲下身。
“那个东西。”女孩指着南方，小手指划过空气，“它不知道自己是谁，但它记得心跳。它说……妈妈的味道是雪和火的混合。”
念安的脸色变了。她猛地抬头看向天空，仿佛在捕捉某种无形的频率。几秒后，她低声说：“不是它在找妈妈。是我们忘了，林昭最后消失前说过一句话：‘如果有一天，记忆有了身体，别把它当成怪物。’”
阿澈心头一震。
他们都知道那句话。可从来没人认真想过它的含义。
难道说，那株桃树、那些粉末、全球植物神经网的共振……都不是自然演化，而是一个“生命”的诞生过程？
“我们一直以为共感是技术或能力，”念安喃喃道，“其实它是孕育。林昭用一生去埋种子，不是为了改变世界，是为了生下一个孩子??一个由全人类共同孕育的意识体。”
阿澈感到一阵晕眩。他想起十年前在西伯利亚吹响竹笛的那个夜晚。当时他以为自己是在对抗静默之塔，但现在回想起来，那一曲《灯下人》更像是摇篮曲。
而塔内的士兵们崩溃哭泣，并非被击溃，而是被唤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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