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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0章 陆 魏 你选的好日子（第2页）
这个系列，是她与国家图书馆合作的新企划，旨在通过儿童视角呈现家庭暴力对未成年人的心理影响。每一幅画面都将配有手语视频讲解，让听障儿童也能理解其中的情感脉络。
她握着铅笔，一笔一划勾勒女孩的脸庞。那双眼睛很大，却空洞无神，像是早已学会隐藏恐惧。就在她准备加深阴影时，门铃再次响起。
这么晚了？
她皱眉起身，透过猫眼往外看??又是聿战。
他站在门外，双手插在大衣口袋里，神情疲惫却不失克制。这一次，他没有提箱子，也没有带任何东西，仿佛只是单纯地站在这里，等待一个不确定的结果。
袁晨曦迟疑片刻，还是打开了门。
“抱歉这么晚打扰。”他的声音低沉，“但我必须亲自告诉你一件事。”
她侧身让他进来，动作依旧谨慎，但不再带有敌意。
聿战走进来，目光扫过客厅，最后落在那封静静躺在茶几上的信。“我昨晚整夜没睡。”他说，“我把《爸爸的信》读了三遍，每一页都看得太慢，生怕漏掉一个细节。我发现……念安喜欢蓝色，喜欢画花，睡觉前一定要摸妈妈的手才能安心入睡。”
袁晨曦静静看着他。
“这些本该是我参与的生活。”他嗓音微哑，“可我错过了整整八年。”
她依旧沉默。
“我不是来求原谅的。”他继续道，“也不是来争什么父亲身份的。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已经辞去了聿氏集团CEO的职位，现在在做公益基金会的工作，专门援助受家暴影响的妇女儿童。上周，我们资助了一个逃离丈夫控制的母亲，她带着两个女儿躲在庇护所，其中一个孩子也是听障者……她们的情况，让我想起当年的你。”
袁晨曦睫毛轻颤。
“我开始学手语。”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卡片，上面写着几个歪歪扭扭的手语符号，“这是我今天刚学会的：‘对不起’、‘谢谢你’、‘我想改变’。”
她看着那几张拙劣的笔迹，心中竟泛起一丝难以言喻的情绪。不是怜悯，也不是感动，而是一种近乎悲悯的理解??原来有些人，也需要十年才能学会说一句真诚的话。
“你不必对我说这些。”她终于开口，用手语配合唇语，“我已经不再需要你的愧疚。”
“我知道。”他点头，“但我需要说出来。否则，我会永远被困在过去。”
两人相对而立，空气静得能听见钟表走动的声音。
良久，袁晨曦走向厨房，倒了一杯温水递给他。这个动作让聿战明显愣了一下。
她淡淡道：“喝吧，别感冒了。”
那一瞬间，他的眼眶竟红了。
他接过杯子，低声说了句“谢谢”，然后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像是怕弄出一点声响打破这份难得的平静。
“念安睡了吗？”他轻声问。
“嗯。”她答，“他今天说，你觉得有点可怜。”
聿战苦笑：“他是对的。”
“但他也说，断了线的风筝，只要有人愿意去找，总还能接回来。”
这句话像一把钝刀，缓缓割开他心底最后一层坚硬的壳。他低下头，声音几乎微不可闻：“如果……我可以每周来看他一次，不打扰，不说多余的话，只是陪他画画、读书，或者什么都不做……你会允许吗？”
袁晨曦沉默良久。
窗外风铃轻响，仿佛在替她思考。
最后，她抬起手，缓慢而清晰地打出一串手语：**“我可以给你机会，但不是因为你值得，而是因为念安有权知道自己的来历。不过，请记住??他是我的孩子，不是你赎罪的工具。”**
聿战深深地看着她，眼中闪过剧烈的情绪波动。他没有说话，而是缓缓跪了下来，不是作态，而是发自内心的谦卑。
“我答应你。”他用口型说出这三个字，随后掏出手机，在备忘录里打下一行字递给她看：
**“我将以志愿者身份加入‘破茧计划’，接受监督。若我有任何越界行为，你可随时终止接触。”**
袁晨曦看着那行字，终于轻轻点了点头。
那一夜，聿战离开前，主动收拾了鞋柜旁散落的杂志，顺手把玄关的地垫摆正。临走时，他对她说：“明天的饭局，我去买念安最爱吃的红豆糕。”
她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电梯口，久久未动。
第二天中午，餐厅定在城西一家老字号素食馆，清净雅致，靠窗位置能看到庭院里的樱花树。袁晨曦提前半小时带念安到达，选了个视野开阔的角落。孩子兴奋地四处张望，指着菜单上的图画问这问那。
十分钟后，聿战准时出现，手里果然提着一盒包装精致的红豆糕。他穿了一件浅灰色羊绒衫，看起来比昨夜温和许多。见到念安，他没有急着靠近，而是先向袁晨曦微微颔首示意，然后才蹲下身，平视着孩子的眼睛。
“念安，这是给你的。”他递上点心盒，“听说你喜欢甜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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