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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晚了,我妈说明儿再说了。”说话间,书香把果盘放到了桌子上,示意打牌的来吃水果,随后,认识不认识的、会抽不会抽的都在他掏出香烟后,依次被让了一遍,末了,才轮到自己。嘬了口烟,也该说点想说的话了,就面向二嫂子的父亲丁孝宇,“丁大,我丁娘呢,家走了是吗?”
丁孝宇说没有,说今儿说好都不走的,看他一脑门汗,招手让门口的侍应把冷饮给拿过来。书香说不用,说楞会儿还得出去呢。丁孝宇“咦”了一声,笑着说没在外面跳舞吗。书香摇了摇头,说外间空着呢。丁孝宇说刚才开门时还听唱歌呢,兴许这会儿也打牌去了吧,说完,还扫了眼许加刚。后者说可能,也许,没准儿这会儿都在聊天呢。他也捏了个樱桃,脸一扬,滋地一声嘬到了嘴里,不知道是不是惯性使然,后退两步,整个人就瘫在了沙发上——闷噗声过后,这货颠起腿来,跟踩了电门似的,于是话又在电门里泄了出来,“吃完饭回来不又跳了一气,也可能都回房按摩去了。”说完,打茶几上拾起了箭牌,从中抽取了一支——精致且通体泛白的香烟便被其夹在手里,随着火机“嚓”的一声,在涌起的火苗中,香烟燃了起来,一团白雾也随之喷吐了出来。
丁孝宇说散场内会儿几点,说他丁娘不还问来着吗,脸便转向了亲家。杨刚说五点还是六点,有些不太确定的样子。他把牌掀起来,左右照了照,说到“杀锅”时,就把海里堆彻的钞票搂了过来。“听说上午表演节目了,下午还踢球来着,累不累?”还用胳膊肘顶了顶他侄儿,也就是书香的身子,“累就先去泡个澡。”
书香说还行吧,这时,杨刚告诉他,钥匙在大衣兜里呢,还朝后面的衣架指了指,于是内件挂在衣架上的大衣便被书香看到了。“连看看你娘醒没醒。”
书香说你们晌午都喝了多少。杨刚说晌午吃饭也没喝多少,笑着环视着在场众人,说来这边喝多少就不清楚了,“兑着喝的,最少是一杯,你娘也没超过两杯。”
摸出钥匙揣进兜里,书香说打电话内会儿听她还迷糊呢,似醒非醒的,电话信号又不太好。
“信号确实不好,你娘又是睡着了被叫起来的。”杨刚说散牌之后就都去二楼就餐了,内会儿他刚好就在屋里,还给云丽端下来一盘牡蛎呢。
书香问他,说二楼也给改了?正这时,身后传来的嘎嘎声就把话抢了过去。“就一楼没怎么大改。”鸭子还挺门清,说游戏室都挪地下去了,他说换了一水儿新机子,他说都试了,尤其摩托,他表示,骑着还不错哩。也是这时,许建国也言语起来,他说:“尽顾着一个人玩,也不说叫着你杨哥。”
“叫了,能不叫吗,当时他踢球呢,抽不开身。”
许建国边续钱边配牌,念叨了一声“刚子”后,他说今儿你点儿还够兴啊。看了眼杨刚手里的牌,确实够兴,书香就抱起他肩膀,说先玩着,“得给我妈回电话了。”大爷好像要说什么,书香说一会儿还回来呢,随后朝众人客套两句,便朝门口走了过去。
拉开房门时,激射而来的色彩携裹着另一道柔美便一同闯进视线里。“女儿家的个心事呀,赛过了雪里白……”不知是不是耿莲凤唱的,反正不是韦唯。整个舞厅都在摇晃,那五颜六色不禁让人想到年三十晚上投向夜空里的礼花弹,甚至一股股火热都在这份激情中迸发出来。“杨哥。”又是许加刚,嘎嘎嘎地,鸭子般晃荡出来,“我跟你去。”
说了句“不用”,书香又道:“还用你照顾?”径自走了出去。来到柜台前,之前那个说风凉话的哥们立时勤快起来,给倒了杯饮料后,表示之前冒犯之处还请多多包涵。紧随其后,他说今晚消费免单,可能也觉出这话令人怀疑,于是又加了一句:“经理交代,说全场消费免单。”就这瞬间,书香竟有种提前进入共产主义的赶脚。他看着手里的可乐,正想问对方电话在哪打时,大爷竟追了过来。“刚才尽顾着打牌了。”还把一打卷好的百元大钞给书香揣进了口袋里,“今儿个大手气不错。”
书香说要钱干啥,说为这个还专门跑出来,可真有你的,又把钱掏出来给塞了过去,“我妈该说了。”
“是出来解手的嘛。”杨刚解释,手底下拦着侄儿,说这是喜钱,扭过脸支唤柜台里的服务员,笑着说没看见汗都脸上挂着呢吗,还不把冰激凌给拿出来。转回头说把钱收下,持大哥大拨通号码就给书香递了过来,“大也得跟你妈说两句呢。”
门外雾气昭昭,空气倒是不错,见他没穿外套就往外走,书香说进去吧,再冻着。杨刚说这还叫事儿,示意侄儿伙计接听电话。书香对着话筒喂了两声,电话里的人问他跟谁说话呢,书香说跟我大啊。电话里就“嗯”了一声。
书香抬起脚后跟撵着地上的沥青,说明儿你早点过来,电话那头又是一声“嗯”,他就也“嗯”了一声。还想再说点啥,比如拔掉分机电话线,比如已经把老二丁安全送回家了,比如今晚预计通宵,同时,也希望妈能跟他说点啥,却都在一口可乐中变成了咕咚咚——喝得有点紧吧,哆嗦之下他“哈”了一声,打了个饱嗝。妈问他咋了,书香说可乐有点剌嗓子,妈说那就别喝了呗,大冬天的。书香说这汗还没落呢,虽说而后讲了自己戴着帽子呢,不过心里内团火却蔓延开来,瞬间烧遍全身,以至于四下乱窜,呼吸都有些紊乱,“也不知晌午喝了多少,都连上了,沏点茶水解解吧妈。”
“儿子是大了。”书香吸了吸鼻子,问她几点到的(家)。妈说也是刚进门,这会儿正打水呢,惦着泡泡脚,“你也泡个澡吧,出了一身臭汗呢。”想跟她说一会儿就去,然而却怎么也开不了口,因为他知道,只要踏进内个屋,只要见到娘娘,上肯定是免不了的。
妈说咋,还生气了。书香说没,挺高兴的,真的挺高兴,“你要是过来就更好了。”
“大了也,还老让妈陪着?是不是?”沉淀了会儿,妈又说,“过了今晚就十八了,成年人了,以后妈就不深管你了。”
叫了声妈,书香说晚上跟娘睡,终究还是把心里话吐露出来。妈“嗯”了一声,她说:“这还用告妈,你娘不早就说安排好了。”
“妈……”召唤着灵秀,书香又吸了吸鼻子,正要说点腻乎人的话时,电话内边像是猜中了他,说妈知道,都知道。她笑着说何必非要讲出来呢,说起五更睡半夜不都坚持下来了么,“还有啥是不能克服的,对不对?妈相信你,也会一直这么陪着你。”一口气说得书香都没话说了,只好哼了一声,说妈你别撂,我大想跟你说两句,随后转手把电话递给了杨刚。
“怎还家走了呢?”杨刚说,“继红也来了,还说你跟孝昆一块都过来呢,结果……”结果身上就多了件羽绒服。他笑着看了看侄儿,他告诉灵秀,说是下午三点多过来的,开始也是跳舞,后来就改自由活动了,“你嫂子她们五点多撤的……是,三儿打电话内会儿在屋里正晕乎着呢,连饭都没吃,说不想吃……我心说楞会儿你们还不过来吗,结果又俩来小时……可不,都在这儿呢,就差你了。”随着一声“明儿可早点过来”,一句“跟你妈再说两句”,电话就又塞到了书香手里。
以为妈会说些诸如“早点休息”之类的话,再不济也是“听话,别添麻烦”这类嘱托,不想妈根本就没提,或许应了她那句“妈就不深管你了”,她说的是去玩吧。停顿一两秒,她说咋还不挂电话,骂了句臭缺德,她说妈喝多了可不光骂街,还打人呢,“谁叫你是我儿子呢,是我儿子就得听我的,要不就甭跟我过。”
“啥?”
“过日子。”
“以前你就这么说他的。”
“贫嘴,好了好了,妈还得洗脚呢。”
撂了电话,书香说怎没看见郭涛呢。杨刚把羽绒服递过去,说六子吃完饭就走了,没准儿这会儿正玩呢,管他干嘛,拍着书香肩膀说走走走,进屋吧。
屏风有点丁字路上老槐树的味道,就是闻声不见人。被大爷搂着,他说要是饿了就去二楼,要是实在懒得动弹,屋里不还有牡蛎呢,打电话让人给送也行。打前台拿起冰激凌,给书香塞到手里,指了指屏风后面,说这儿也能跳舞,而左面的走廊也在这个时候被他点出来的,“还是把角内屋,去吧,大也该回去了,要不内帮人又该吵吵了。”
舞厅里正放杰克逊的billiejean。书香说你几点过来。杨刚说不好说,而后说屋里有床,到时你们先睡,就甭等他了。书香说烟斗在你身上呢吗。杨刚说车上那,掏出钥匙,说是要给大续一袋吗。书香笑着摇起脑袋,说这回可不给续了。杨刚说那就大给你续,打车上把烟斗拿了出来。书香抢在手里,重复着,说你几点过来吧,要是早的话,还能给续一袋。杨刚指了指墙角,走过去,借着汽车挡着解开裤带,表示这真不好说,他说估计散场可能时间也不早了。书香说这叫什么话,扔靴子还留一只,走过去也跟着解开了裤带。杨刚说不太晚了吗,怕吵着你们。书香深吸了口气,说得,“还说给你续一锅子呢,我看你也甭抽了。”哗哗哗地,他说回去就把门锁上,谁叫也不开,“反正钥匙在我兜里呢。”
走廊空无一人,灯很亮,门很红,彰显着一股说不清的喜庆。宽敞通透的门口已然改成了半封闭式的玄关,左侧墙上嵌着一整块衣镜,下面摆放着几套叠好的浴衣;右侧靠墙摆着长沙发,除了手包,上面还散落着一条健美裤,与之相对的则是衣橱,晾衣杆上挂着一件黑色裘皮大衣。地上摆着黑色亮面高跟鞋,一立一躺,奇怪的是,立着的内只鞋里竟团着一条肉色丝袜。连裤的。
书香把帽子放在了沙发上,羽绒服则挂在了晾衣杆上,既然屋都进了,那就脱吧,于是他就脱光了。袜子上散发着娘的体味,拾起来给她放在了沙发上,拿着烟斗,里面也是一片透亮。窗子上都拉上了油布帘,西南角长条浴床上泛着亮光,不知是水还是油或者别的什么,白色浴袍就躺在边角上。泡池里冒着热气,水光潋滟,浮晃出一道道亮光。相隔几米靠北的是桑拿房,木门敞着,里面一片透亮。整个外间都空荡荡的。北侧换衣间的门也敞开一道口,透过缝隙,书香看到了西侧电视架上的彩色电视机,又大又方,就是不知是不是二十五寸的,其时画面静止,陷在一片蓝光中。
录像机旁立着一盘影带。张曼玉趴在王祖贤身上,不知看啥呢,可能是在看青蛇,因为二人面前就是内两个草绿色瘦长体。里面也有沙发,斜对着门口,上面扔着一件紫红色旗袍,加绒的,也不知是不是二哥结婚时娘穿的内身。散落其上的还有文胸,经壁灯一照,肉不几的香槟色便以一种饱满之态呈现了出来。小茶几上放着盘牡蛎,有两个是敞着盖的,不过里面的肉已经被挖吃了。紧挨着的是一瓶被喝了一半的XO,因为上面标着的就是“XO”,肚大透亮,渗着血红。高脚杯也透亮,里面貌似还有两块指甲盖大小的冰。和北侧包房一样,屋里也开着空调,随着进身门里,藏在门后面的床便暴露出来,而躺在床上的人自然也在这个时候闯进书香眼里。
人更应该说是趴在床上,尽管屋内光线暗淡,被角下面露出来的内对穿着白色裸带高跟鞋的脚还是很快就被辨认出来。书香说连鞋都不脱啊。插上门,凑到近处抻起被角,缓缓撩开时,除了酒气,扑面而来的还有一股浓骚。他吸了吸鼻子,嘴上叫着娘,抑制不住地捋着两条长腿就又推了推云丽——他说该醒醒了,然而娘并未回应。
腿连同屁股,被一条暗光色丝袜紧紧箍裹着,手感不错,又热又潮。和下身一样,上面也是啥都没穿,因为缎子面似的脊背上一片油亮,肉汪汪的,书香还以为也裹了条丝袜呢。正琢磨,身子底下晃了起来,先是哎了一声,而后道:“累死了都。”气息悠长,还打了个哈欠,书香这才发现,原来娘两只手都担在了脸上,难怪呢。他搊扶着云丽,也不知身上裹的是啥,待她翻过身子起来活动时,他眼珠子都直了,他说穿的是啥呀。娘胸前两个肥挺挺的奶子在纱衣里来回乱抖,奶头跟猫眼似的,只这会儿,他鸡巴就敬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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