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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着孙月芬全是情感不带丝毫演技的哭声,付长康迈步下楼,沈冬蕊去拉付阮的手,满眼担心,压低声音劝道:“阿阮,放手。”
付兆安也扯着付阮的手腕,蹙眉道:“阿阮,你松开我妈!”
付兆深握上付兆安的手臂,神情很冷:“你先松手。”
付兆安瞪向付兆深,敢怒不敢言,他自然不是怕付兆深,而是怕越走越近的付长康,付长康没拿正眼瞧他们,从几人身旁走过时,事不关己的口吻:“继续,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说罢,他坐在沙发上,拿了个茶杯,淡定倒茶。
付兆安是第一个松开手的,随后是付兆深,最后才是付阮,孙月芬疼得一身冷汗,要不是付兆安扶着,她能一屁股坐到地上。
这会儿客厅里除了付长康,所有人都站着,孙月芬半瘫在付兆安身上,余光瞥见头发被扯得凌乱的付婧,顿时嚎啕大哭:“长康,你看见啦,付阮带着一帮人,合起伙来欺负我们三口人,我好歹也是她长辈,她就这么对…”
话还没等说完,付长康突然一挥手,封醒反应极快,一把将付阮拽到边上,下一秒,茶杯砸在孙月芬头顶,她失声尖叫,开水溅到旁边几人身上,付兆阳抬手帮沈冬蕊和付姿挡了,付兆深脸上也有,但他站在原地,不慌不忙,一声不吭。
付长康跟孙月芬离得不远,这一茶杯下手极重,血顿时从她额头渗出,付婧吓傻了,瞪大眼睛站在原地,付兆安也是愣了几秒后,惊呼道:“妈!”
沈冬蕊下意识一手一个,左手拉住付兆阳,右手拽住付姿,用力将两人扯到自己身后,孙月芬一下被砸懵了,俩眼一黑,瘫软在付兆安怀里,付兆安手忙脚乱,付兆深上前,拿起桌上的抽纸盒递过去。
付兆安刚开始没看是谁,连抽几张才发现是付兆深,顿时捞起纸巾盒,用力地砸在地面,抽纸盒是硬的材质,地面也是大理石,‘啪’地一声脆响,盒子直接碎成好几片。
付兆安指着付兆深大喊:“我用不着你在爸面前假惺惺的装好人!”
他手指快戳到付兆深脸上,付兆深不是面无表情,而是面色冷漠,仿佛根本不在意他被定义成好人还是坏人。
孙月芬半边脸上都是血,付婧看着看着,终于从惊恐变成疯狂的愤怒,攥紧拳头,她抖动着嘴唇,声音半晌才发出来:“我受够了…真的受够了……你到底是我爸还是付阮她爸?”
付婧用尽全力,以为自己会歇斯底里,可事实上她声音很小,像是被人用力卡主喉咙,越用力越发不出来。
话出,众人淡定下面色各异。
付婧望着付长康的方向,满眼是泪,一字一句的质问:“你看不见她在伤害我妈吗?你看不见他们合起伙来欺负我们一家吗?你为什么要这么偏心?难道我跟我哥就不是你的儿女吗?”
付长康又拿起一个茶杯,付婧眉头一蹙,眼泪大滴大滴的掉下来,她怕付长康打她,而付长康只是重新倒了杯茶,不拿正眼看她:“从我下来到现在,你妈诉苦,你在抱怨,所有人都在欺负你们一家三口,但伤都在别人身上。”
付婧:“是付阮先对我妈动的手!”
付长康:“她为什么对你妈动手?”
付婧脑子一片空白,仿佛断了片,一时间想不起来,付兆安拉着脸,沉声道:“无论什么原因,她都不能对我妈动手!”
眼睛泛红,付兆安瞥向付阮:“你有本事,有出息,有能力成为爸的骄傲,我不嫉妒,我甚至愿意在你手下鞍前马后,我都做到这个地步了,你还想怎么样?当着我的面打我妈,你当我妈是周桢,当我是付兆深吗?!”
付兆安出了名的好脾气,说难听点,窝囊废,这些年在付家,他跟谁都挺好相与,所有人对他的评价,清一色的智商不行,但人不坏。
就是这样一个温吞吞的人,谁能想到,他敢当着付阮,付兆深和付长康的面,公然把那件事情挑开。
付阮一眨不眨地看着付兆安,看似表情不变,实则瞳孔在急速收缩,付兆深看起来也是一点反应都没有,只是三秒后,他突然抡起拳头,一拳落在付兆安脸上,付兆安始料不及,直接被打地栽在茶几上。
哗啦啦一片碎响,付婧吓得眼睛瞪大,喊都喊不出来。
孙月芬没人扶着,差点就歪过去,沈冬蕊抢先一步扶住孙月芬,付兆深把付兆安从茶几上拽起来,又一拳抡过去,付兆安被连打两拳,终于缓过神,也开始还手,两人在别墅客厅,当着付长康的面,大打出手。
付长康手里捏着一杯茶,原本已经拿到嘴边,停顿片刻,到底咽不下这口恶气,往地上用力一摔,几米外的保镖应声而上,迅速将付兆深和付兆安分开。
付兆安动手晚,亏吃得明显,一张好看的脸破了一半;付兆深比他好点,也就那么一点,付兆安拿他当出气筒,下手也是毫不留情,他嘴唇都在流血。
付长康脸色难看,冷声道:“不想过年直接说,活腻了想过清明也直接说,我满足你们。”
客厅一片狼藉,但是静谧无声,映着窗户上的巨大‘福’字,有多红火,就有多讽刺。
付长康瞪着付兆安问:“谁给你的胆子,让你在我面前提周桢?”
付兆安垂着视线,虽不说话,但摆明了不服。
付长康狠辣:“不稀罕进付家的门,不想当我付长康的儿子,我不拦着,从今天开始,你跟你妈还有付婧,你们一家三口单过,从今往后别让我听见,你们在外面还说自己是付家人。”
话落,之前晕死过去的孙月芬垂死病中惊坐起,她挂着满脸血去求付长康,当众从沙发上滑下来,也不管地上的碎片,直接跪到付长康脚边。
“长康,长康…我知道错了,兆安也知道错了,我们再也不敢了…”
满室都是孙月芬隐忍的求饶声,她想哭,但是不敢大声哭,连求人都是小心翼翼的模样,付长康视而不见,冷声道:“原本我想过两年再说,既然你们都这么迫不及待,连一个年都过不好,那我不妨直接告诉你们,只要我还活着,这个家就轮不到别人做主,如果我死了,阿阮继承公司八成股份,其余两成,一成给阿蕊,一成给阿芬,现在看来有人看不上这点东西,那就连这一成都别要,自己出去,自立门户,自力更生。”
孙月芬的哭声戛然而止,付婧的惊讶大过惊恐,脱口而出:“凭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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