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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9 章（第3页）

江思渺伏身跪下行礼，“臣妇逾矩了，请娘娘责罚。”

皇后看了一眼面色冷峻的燕寒昭，又看了一眼身旁的嬷嬷，将不相关的人再次遣了开去。

“国夫人起来吧，日后言行举止都需得当。”皇后目光移向同样跪着的陈白述，似是才发觉般，“陈太医也起来吧。”

“谢娘娘。”陈白述唇色惨白，隐隐透着些紫，想来已是体力透支。

虽不再计较江思渺适才的言语过失，皇后却并未略过这番话。

“国夫人方才之言，可有依据？”

江思渺不急不缓绕到孙莹身侧，定定看了一会儿，柔声回道：“适才孙小姐咳嗽时一只手虽捂住胸口，另一只手却下意识护住了腹部，此为其一。”

“孙小姐开口前都会先看一眼陈太医再开口，似乎格外在意陈太医的一举一动，此为其二。”

“今日的冰葡萄虽甜，亦可解片刻酷暑，但其中也有不少偏酸的葡萄，此为其三。”

“孙小姐才一出事，陈太医即刻就已经到了，像是提前知晓会发生什么一般……”

“还要我继续说下去吗？”

她低头觑了一眼面色不虞的孙莹，几不可闻叹了口气。

“若怀疑我的判断，也可请桑太医为孙小姐诊脉，桑太医精通妇科，想必定不会出错。”

若说前头孙莹还存了争辩的心思，此刻事情败露是早晚的结果，早已偃旗息鼓不再出声。

未婚先孕是大忌，哪怕你尊贵如公主，亦不容许。

孙莹瘫倒在地，不论是和朝臣有染未婚先孕，还是勾结朝臣陷害国夫人，她都逃不过这劫。

更何况，她身后还有京兆尹全族，哪怕她今日全须全尾的回去了，家里的族长们也不会放过她。

孙莹眼底只剩些微黯淡的光，如同破碎的玉玦，失了光泽。

“皇后娘娘，不如让臣来彻查此案，若确无其事，臣定能还陈太医和孙小姐一个公道。”燕寒昭双手抱拳，微微躬身，语气里的势在必得让周遭都未敢出声。

江思渺在没人注意的时候悄悄弯了唇。

他肯定看见了她的挥手。

方才她请旨的时候顿了一下，正是看见了他的下意识动作，双手抱臂，右手食指习惯性的在左臂上点按，点到五下的时候又会换一只手点。

每当看见燕寒昭做这个动作，就知道他是要出手了。

江思渺眼皮轻撩，抬了抬眉，心中暗道，算他识相。

皇后本就喜静，吵闹了这般久，身体支撑不住，脑袋也变得困乏酸痛了起来，她悠悠站立起身，“本宫不擅查案之事，此事就交由定北将军处理吧。本宫乏了，先回宫了。”

“臣遵旨。”

皇后刚走几步，还未走出这凉亭，原先高照的艳阳不知何时被浓厚的灰云遮挡，层层叠叠，越来越密的乌云聚集，像是要下一场酣畅淋漓的快雨。

随着一阵响雷猎空而出，暴雨兜头而下，浇了众人一个措手不及。

所有人都一瞬间往这方小凉亭里来，原先略显空旷的凉亭变得拥挤。

旁边荷塘的水位也顷刻上涨，水底的淤泥也被狂风暴雨裹挟，涌出水面一览无余，地面上的尘埃被冲刷的一干二净。

突如其来的暴雨打乱了此刻所有人的节奏。

偏偏这时还有人顶着暴雨狂奔而来，直奔凉亭。

来人全身湿透，红色的帽檐不停滴水，他的声音混杂在噼里啪啦的落雨声中，显得格外微不足道。

“参见皇后娘娘，定北将军，将军夫人。”小太监一一行了礼，“定北将军，皇上有急事要召见您。”

燕寒昭眼底泛起笑意，吐出来的话却叫人在这酷暑里也觉冰寒。

“可确定皇上只召了我一人？”

“若是传达错了旨意，或许这瀑天的雨水也可成你的洗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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