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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赧灌下最后一杯酒后,把分酒器扔在桌上,泪眼婆娑着望向我,用我平生几不曾闻的温柔语调,说道:
“顾松。”
“曾经的我自以为是。”
“你别恨我。”
“不恨。”我道,默默在心里补充:从来就没恨过。
我或许曾经怨怼余赧。
嫌弃余赧。
但至少绝对没有恨过她。
爱的参天大树扎根太深,培植不出结满恨意的果子。
“谢谢。”余赧重新坐下,瞧着满桌都是自己爱吃的菜,眉眼轻弯,就算是散伙饭,顾松都处处迁就自己。
可惜,这样的爱,以后都再不属于自己。
余赧心里骤然一酸,吸了吸鼻子,抓起筷子道:“吃完这顿散伙饭。”
“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顾松,以后咱们再无瓜葛,你放心,我不会再跳楼、再作妖。”
我点了点头,默默夹菜,曾经最希望的事,终于成真,但我却实在没法开心起来。
我和余赧相顾无言。
默默吃着相伴人生路上的最后一餐。
我味同嚼蜡。
吃完,我和余赧走出餐厅,凌冽寒风里,她裹着风衣,走向车子,没有回头,仅招手道:
“再见。”
嗯,再见。
我没回应,却在心里,不断重复相同的话,犹如泣血。
回到车上,余赧彻底忍不住,趴在方向盘上,痛哭出声。
宛若浪潮般的胃痛不断袭来。
“顾松…”
痛到意识消失前,余赧小声啜泣顾松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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