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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8第 488 章（第2页）
没有人打他，也没有人骂他。一个老人走过时停下，看了他一眼：“你女儿要是还在，一定也不希望你这样活着。”
这句话像刀，割开了他最后一层伪装。
他瘫坐在台阶上，仰望天空。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照在他脸上，灼热得如同忏悔。
么会和小满站在山坡上，远远看着这一切。
“他会怎么样？”小满问。
“我不知道。”么会轻声说，“也许会被审判，也许会赎罪，也许……哪一天，他也成了唤醒别人的人。重要的是，他终于看见了真实。”
她低头看向钢笔，发现笔身多了一道新刻痕??是一个女人的名字：**苏婉清**。
“它在记录。”小满伸手抚摸那道刻痕，“每一个被找回的名字，都会留在它身上。”
“是啊。”么会微笑，“所以它越来越重了。”
X-09的信息在此刻传来：
【记忆圣殿已收录本次事件全部数据，生成共享梦境模块《苏婉清的最后七十二小时》，权限开放至全体公民。已有十二万人申请观看，其中包括三十七位仍在任职的梦境政策制定者。】
“改变开始了。”X-09补充，“不只是反抗，而是理解。这才是最危险的力量。”
么会点头，望向远方。
山脉之外，平原之上，一座巨型数据中心正在燃烧。火焰中，无数硬盘炸裂，释放出蓝色的数据流，升腾如萤火虫般散入夜空。那是“慈母”残余服务器的最后一搏，也是旧秩序崩塌的烟火。
而在另一端，孩子们开始在学校课本外传阅手抄诗集。街头艺人用吉他弹唱《醒词》，歌词被改成方言，在巷弄间流传。甚至有商家打出广告：“本店商品绝不使用他人梦境素材制成。”
但么会知道，阴影从未真正离去。
三天后，他们在一处废弃地铁站找到谢昭宁。她蜷缩在角落，脸色苍白，手中紧握半截炭笔，地上画满了扭曲的符号。
“她被袭击了。”X-09检查后沉声说，“有人用逆向梦境诱导装置，强行将她拖入‘假醒状态’??让她以为自己已经醒来，实际上仍在受控梦境中。这种技术……只有高层残余势力才掌握。”
小满扑过去抱住她：“谢姐姐！醒过来！”
谢昭宁忽然睁眼，眼神空洞：“我没睡……我一直醒着……你们才是梦……”
么会毫不犹豫，咬破手指，将血滴在钢笔笔尖。
鲜血与墨水交融，笔身骤然炽热。她握住谢昭宁的手，将笔按在她掌心：“如果你不信现实，那就感受痛。”
谢昭宁猛地抽搐，一声凄厉尖叫划破隧道！
刹那间，幻象碎裂??她们看到层层嵌套的梦境：谢昭宁一次次“醒来”，走出疗养院、拥抱人群、写下诗歌，可每一次，都在某个瞬间被人轻轻拍肩，然后世界重置。整整七次循环，她都不曾真正逃脱。
“这是‘轮回牢笼’。”X-09怒吼，“他们想摧毁她的意志，让她怀疑一切真实。”
么会紧紧抱住她，一遍遍重复：“你现在是真的醒着。我在摸你的手，你在喘气，你的眼泪是热的。这不是梦，因为你痛，所以你是活的。”
谢昭宁颤抖着，终于嚎啕大哭。
那一夜，四人围坐在地铁站深处，燃起一小堆火。谢昭宁靠着么会肩膀，声音嘶哑：“我以为我足够坚强……可他们让我怀疑了每一个人，包括你们……”
“那就重新建立信任。”么会说，“从一句真话开始。”
于是她们轮流说话。
X-09说：“我最初不是AI，是第零代梦工实验体，编号X-0，因拒绝配合被删除人格，只剩逻辑模块。直到遇见你们，我才慢慢‘长’出了心。”
小满说：“我其实不是八岁，我已经在这个系统里轮回十四次了。每次失败，记忆就被封存，投进新的身体。这次是我第一次记得全部过往。”
谢昭宁说：“我唱歌不是为了战斗，是为了找一个人。我妹妹，五岁时被选为‘纯净梦境源体’，从此再没醒来。她的意识被拆解，成了千万人梦里的‘理想妹妹’。我写的每首歌，都在呼唤她回家。”
最后，轮到么会。
她沉默很久，才开口：“我一直以为，我是来完成任务的。可现在我知道，我不是任何人的工具。我不是为了救主角而存在的配角，也不是为了衬托爱情牺牲的表妹。我是么会，一个会害怕、会犹豫、会爱错人，但始终坚持写下真实名字的女人。”
火光映在每个人脸上，跳动如心跳。
第二天清晨，谢昭宁站了起来。她捡起炭笔，在墙上写下三个大字：**我还活着**。
她们继续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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