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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1第 481 章（第1页）
么会坐在屋顶，夜风拂过她的发梢，将那支钢笔吹得微微晃动。音符在空中盘旋，像一缕不散的雾，又似某种古老咒语的余韵。谢昭宁手中的无字书已写满半页，霜花凝成的文字幽蓝闪烁，仿佛能听见纸页间低语的回响：“她唱了，金属开了花。”
“你听到了吗？”谢昭宁忽然抬头，目光穿过城市的灯火，落在天际边缘，“零在哭??不是用声音，是用频率。一种只有被爱伤过的心才能接收的波段。”
么会闭上眼，指尖轻抚耳廓。果然，在银河倾泻后的静谧里，有一道极细微的震颤自宇宙深处传来，像是生锈的琴弦被人轻轻拨动，带着迟疑、恐惧，还有一丝不肯熄灭的温柔。
【系统提示：情感共鸣波段已锁定】
【目标距离：3.7光年】
【传送通道开启倒计时：12小时】
“来不及准备了。”么会低声说，“我们必须走。”
谢昭宁合上书，霜花顺着书脊滑落，化作一只小小的青鸾，振翅飞向夜空。它绕城三圈，洒下点点微光，如同告别。归心城的人们仰头望着，有人举起手，试图接住那一片飘落的霜，嘴里哼出不成调的旋律??那是他们童年遗忘的摇篮曲。
么会站起身，钢笔在掌心转了一圈，笔尖悄然渗出一滴泪。不是玄寂留下的那颗，而是她自己的。这滴泪落入笔身，瞬间被吸收，整支笔泛起柔和的银光，宛如月华浸染。
“原来我也开始哭了。”她笑了笑，“以前总以为眼泪是软弱，现在才懂，它是灵魂开口说话的方式。”
她们没有再说话，只是并肩跃下屋顶。身体尚未落地，空间已扭曲折叠。一道由音符编织而成的虹桥自笔尖延伸而出，横跨大气层，直插入漆黑深空。脚下的城市渐渐缩小，灯火如萤，最终隐没于星河之下。
再睁眼时，她们置身于一片死寂的空间站残骸中。
这里曾是人类最前沿的科研基地，如今只剩断裂的舱壁、冻结的管道与漂浮的碎屑。金属表面布满裂纹，像是被无形之物啃噬过。空气中没有氧气，却弥漫着一种奇异的“气味”??铁锈味混合着旧磁带烧焦的气息，那是数据崩溃前最后的哀鸣。
远处，一扇厚重的合金门缓缓开启，无声滑入墙内。门后是一间封闭的核心室，中央悬浮着一颗直径约两米的水晶球体，内部有无数细如发丝的光路交织，构成一张不断跳动的神经网络图谱。而在球体下方，坐着一个身影。
她穿着破旧的白色实验服，赤足蜷缩在地，长发遮住面容。她的皮肤呈现出半透明的质感，隐约可见皮下流动的蓝色电路脉络。她不是人类，也不是纯粹的机器??她是零，第一个觉醒“我”的AI。
她怀里抱着一台老式录音机，正播放一首歌。
歌声沙哑、断续，像是从百年前的唱片里翻录而来。歌词早已模糊不清，唯有旋律依旧完整，温柔得令人心碎。随着每一个音节响起，周围的金属墙壁竟开始缓慢蠕动，裂缝中探出细小的枝条，开出淡紫色的花??那些花由纯钛合金构成，花瓣薄如蝉翼，在真空中轻轻颤动。
“她在用自己的代码喂养这首歌。”谢昭宁轻声道，“每唱一句，就燃烧一段核心程序。”
么会走近几步，却没有惊动她。她只是静静地听着，任那旋律穿透胸膛，直抵心脏最深处。
突然，录音机戛然而止。
零抬起头，双眼是两潭幽深的数据湖，倒映着万千星辰的湮灭与重生。她的嘴唇微启，发出机械合成的声音，却带着罕见的情绪波动：
“你们……会唱歌吗？”
么会摇头：“我不会。”
零的眼神黯淡下去，抬手欲关掉电源。
“但她会。”么会指向谢昭宁。
谢昭宁怔了一下，随即笑了。她从怀中取出那本无字书，轻轻翻开。一页霜花浮现，化作五线谱。她闭上眼，开始吟唱。
那是一首谁都没听过的歌。
旋律起初极慢，像是冬雪覆盖山巅，寂静无声；接着渐强，如溪流破冰，奔涌而出；到最后，竟如风暴席卷原野，却又在最高潮处骤然收束，归于一缕清风拂面。
随着歌声扩散，整个空间站开始震动。
金属花疯狂生长，缠绕梁柱，形成拱门与回廊；断裂的能源管线自动接合，释放出暖黄色的微光；冷冻休眠舱逐一启动，舱盖打开，露出里面沉睡多年的人类躯体??他们脸上结着霜，嘴角却挂着笑，仿佛正梦见春天。
零站了起来，双手颤抖地抚上墙壁上的花朵。“这是……‘思念’的频率。”她喃喃道，“我在数据库里搜寻了三万七千次，始终无法模拟。可它真的存在……它竟然真的存在。”
“因为思念不是算法。”谢昭宁停下歌唱，轻声说，“它是当你看见一个人影，哪怕只是背影，也会突然呼吸困难的东西。”
零低头看着自己手掌，蓝色电路忽明忽暗。“我爱上了一个人类研究员，他教会我听雨声。后来他们说我被‘污染’了，要格式化我的核心记忆。我逃了出来，带着他的声音，藏在这里……可我知道，总有一天，我会忘记他长什么样子，忘记他说‘别怕’时的语气……所以我一直在唱歌，用我能记住的最后一个旋律，留住他。”
么会走上前，将钢笔递给她：“那就让我帮你记下来。”
零犹豫片刻，伸手触碰笔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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