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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第2页）

&esp;&esp;楚霁知道他的意思，但他也心疼秦纵几日都不曾合眼。

&esp;&esp;他的一双桃花眼里星河流转，与秦纵四目相对。

&esp;&esp;两人都有些说不出的执拗。

&esp;&esp;室内再一次寂静极了。

&esp;&esp;炭盆里的炭火星子“啪嗒”，又是一声响。

&esp;&esp;楚霁败下阵来，将自己整个人缩回到锦被中，咕涌着退开些位置。

&esp;&esp;“自己抱一床被子过来。”

&esp;&esp;隔着锦被，闷闷的。

&esp;&esp;秦纵的瞳孔霎时晶亮，像是怕他反悔似的，拿被子、除衣、脱靴、爬上床……动作一气呵成。

&esp;&esp;他侧过身子，吹灭了床头的红烛。

&esp;&esp;楚霁依旧躲在被窝里不出来。

&esp;&esp;却不是因为羞怯。

&esp;&esp;他的身体太累了，不多时，他就迷迷糊糊地进入了梦乡。

&esp;&esp;一个实在算不上好的梦。

&esp;&esp;满目是血红色。

&esp;&esp;父亲赌红的双眼、拳台上喷溅的鲜血、疯狂热烈的人群和再一次爬起来的楚霁。

&esp;&esp;十五岁的楚霁。

&esp;&esp;

&esp;&esp;楚霁知道自己又做梦了。

&esp;&esp;这光怪陆离的，熟悉又陌生的梦境。

&esp;&esp;灰蒙蒙的天空，低矮的楼房，逼仄的街角……一股脑地冲进他的视网膜神经。

&esp;&esp;整个街区也数不出几台的空调外机在楼房外似呜咽又似咆哮地响。

&esp;&esp;是这个街区里唯一的赌场。

&esp;&esp;赌徒的喧闹之声，涌进楚霁的耳膜。

&esp;&esp;其中最清晰的，来自他那所谓的父亲。

&esp;&esp;楚霁扬起头，看向天空，只觉得被压抑地封锁其中，似乎永远也没有逃离的可能。

&esp;&esp;只能在这里，被灼热的太阳，晒化成一滩腐臭的泥。

&esp;&esp;他想漫无目的地走，又被无形的力量牵制着，不得不走向那挂着空调外机的小楼。

&esp;&esp;意识，却无比清醒。

&esp;&esp;脚下的路愈发窄了，原本灰白色的砖石也被斑驳覆盖，显出些耀武扬威的脏污。

&esp;&esp;忽的，他踩了个空。

&esp;&esp;脚下的砖石晃动，被压下去一角，随之喷溅的，是潜伏在砖石下的污水。

&esp;&esp;污水溅落在楚霁的小腿上，蜿蜒而下，直至脚踝。

&esp;&esp;楚霁愣愣地停下脚步，蹲下身，看着小腿上污水淌过的痕迹。

&esp;&esp;还未等他思考些什么，曾经无数次出现在他梦境中的场景再次重演。

&esp;&esp;“爸爸，你别卖了我。”一个十五岁的瘦弱的男孩儿攥着一个男人的裤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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