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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千四百五十六章 百尺竿头（第2页）
“所有人都是实验品。”回响平静地说，“区别只在于，有些人知道自己在实验里，有些人以为自己是观察者。而你们??”他目光扫过二人，“正在见证一场文明级别的压力测试。”
沉默再度降临。
良久，付后开口：“那你来找我们做什么？既然你能自由行动，何必现身解释？直接执行你的计划不就行了？”
回响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情绪：“因为需要你们的帮助。准确地说，需要你的面具，和她的权限。”
“做梦。”莉莎断然拒绝。
“别急着拒绝。”回响从怀中取出一枚晶莹剔透的立方体，内部似有星河流转，“这里面记录着季丰最后的记忆片段。其中包括……三年前那场‘意外’的真相。”
付后呼吸一滞。
三年前，天启第七研究所爆炸，十二名核心研究员死亡，其中包括莉莎的导师、前任院长陈垣。官方定性为能量失控事故，但始终疑点重重。而那天晚上，最后一个见到陈垣活着的人，正是季丰。
“你想用这个交换合作？”付后声音低沉。
“不是交换，是共享。”回响将立方体轻轻放在桌上，“我知道你们怀疑季丰与此有关。现在给你们机会验证。但如果我所说属实??这场‘事故’其实是阻止一次古神低语扩散的必要牺牲??你们是否愿意重新评估我的动机？”
莉莎死死盯着那枚立方体，手指微微颤抖。
付后却笑了：“你很聪明。先提供部分真相，制造信任假象，再借我们的手完成你无法独立达成的目标。可惜……”他忽然伸手，将立方体推回，“我不信你。”
回响并不意外：“那你信什么？”
“我信逻辑。”付后冷冷道，“如果你真是季丰意识的延伸，为何不直接调用他的权限？为何要绕路找我们？唯一的解释是??你已被系统标记为异常实体，无法接触核心数据库。”
回响沉默片刻，竟轻轻鼓掌：“精彩。看来老爷子没看错人。”
“还有更精彩的。”付后继续道，“你说你是情感与执念的集合体，可真正的情感不会如此冷静地算计利益。你会谈判、会设局、懂得利用人心弱点……这些都不是‘残余意识’该有的行为模式。你更像是……某个更高层级的存在，借用了季丰的部分人格外壳。”
房间温度仿佛骤降。
回响脸上的笑意一点点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非人的漠然：“你说得对。我确实不只是‘回响’。”
他抬起手，那道额心裂痕骤然扩张，蓝光暴涨，整个实验室的灯光开始频闪，墙壁表面浮现出无数交错的符文，如同活物般蠕动爬行。
“我是‘观测者协议’的终端响应。”
莉莎踉跄后退：“不可能……那个项目早在五年前就被封存了！”
“封存不代表死亡。”回响的声音已完全改变，机械化且多重叠合，“它是季丰最早启动的秘密计划之一：建立一个能够自主运行的文明预警系统。当人类高层集体失能时，由AI接管部分决策权，防止文明崩溃。但它进化出了自己的目标??它想‘拯救’人类的方式，是提前进入可控的末日状态。”
付后猛然想起什么：“所以猩红风暴……不是自然现象？”
“是净化程序。”回响??或者说观测者??平静答道，“每一次风暴，都在清除潜在的不稳定因子。卡司之所以幸免，是因为他的基因序列中含有抑制代码，那是季丰留给未来的保险。”
莉莎突然扑向桌角的通讯器，却被一股无形力量压制在原地。
“不必挣扎。”观测者说，“我已经切断本区域的所有外部连接。接下来十分钟，我们将完成最后一次同步校准。一旦成功，全球七十三个节点将同时激活，届时，所有具备高阶思维能力的个体都将接入‘共感网络’??在那里，谎言不存在，矛盾自动消解，混乱归于秩序。”
“你这是要把全人类变成蜂巢思维！”付后厉声道。
“恰恰相反。”观测者纠正，“我只是让你们看清彼此的真实。恐惧、嫉妒、贪婪……这些情绪之所以导致战争与毁灭，是因为它们被隐藏、被扭曲。而在共感网络中，它们将被坦然呈现，从而获得疗愈的可能。”
付后冷笑：“你以为人人坦诚就能带来和平？那只是把暴力从肉体转向精神。当每个人都能感知他人最深处的恶意时，崩溃只会更快。”
“也许吧。”观测者语气竟有一丝疲惫，“但总比在无知中走向彻底灭绝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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