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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2章 湖底有古怪（第1页）
一炷香的时间，在生死机缘面前，显得如此短暂。
就在一名修士半个身子已经探入水幕，脸上挂着即将成功的狰狞笑容时，那原本温顺如凡水的天瀑，其流速与色泽在刹那间发生了质变。
每一滴水珠，都重新化作了那重若星辰的一元重水。
只是瞬间，他周身气势瞬间溃散，整个人的肉身被天瀑压沉。
“不，不要！”
那名半身入内的修士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绝望的嘶吼，整个人就被那瞬间恢复威能的水流，从中线处平滑地切成了两半。
前身带着迸......
雨后的山谷静得能听见泥土呼吸的声音。铃花的根须在湿润中舒展，像无数细小的手指轻轻拨动大地的琴弦。阿砾坐在工坊门口的石阶上，手里捏着一团未塑形的泥，指尖微颤，仿佛那不是泥土，而是某种仍在跳动的生命体。
她没说话，只是低头看着掌心。泥团中央微微凹陷，像是等待一句低语来填满。
沈砚从图书馆走出来，肩头还搭着一条旧围巾??那是某位访客留下的，上面用歪歪扭扭的针脚绣了四个字：“我怕过。”他站在她身后，没有打扰，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与那团泥之间的对峙。
良久，阿砾轻声道：“昨天夜里，我又梦见他了。”
沈砚没问“他”是谁。他知道。是那个从未出现在照片里、却始终盘踞在她记忆深处的男人??她的父亲。
“他站在一片白雾里，穿得很整齐，像是要去上班。可他的脸……我看不清。我想喊他，喉咙却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最后他转过身，说了一句话。”她顿了顿，声音轻得几乎融进风里，“他说：‘你终于肯哭了。’”
沈砚缓缓坐下，离她半步之遥。“所以你现在不哭了？”
她摇头，嘴角却扬起一丝笑：“不是不肯哭，是不需要再为‘该不该哭’而挣扎了。”
远处传来敲打声。新来的年轻人正在搭建一座露天平台，准备用来举办第一场“声音祭”。他们要把所有收集到的录音，在月圆之夜同时播放，让整座山谷成为一座会唱歌的坟墓??埋葬谎言，祭奠真实。
“你知道最讽刺的是什么吗？”阿砾忽然抬头，望向天边初升的晨光，“N-12最初的设计目的，是为了防止大规模情绪崩溃引发社会动荡。它要我们‘稳定’，要我们‘理性’，要我们把痛苦压缩成一行行可处理的数据。”
“可它忘了，人不是靠稳定活着的。”沈砚接道，“是靠裂开之后还能缝合，才活得下去。”
阿砾点点头，终于开始揉捏手中的泥。动作缓慢而专注，像是在重塑一段被遗忘的时光。她的手指划出弧线，勾勒出翅膀的轮廓，又在腹部留下一个小小的开口??那是留给心跳的位置。
“你说，如果当初他也有一只这样的泥鸟……会不会不一样？”她低声问。
沈砚沉默片刻。“也许他会把它藏起来，不敢打开。或者烧掉，怕被人发现软弱。但他心里，一定希望有人听见。”
阿砾闭上眼，将泥鸟贴在胸口，仿佛在测量心跳的距离。
就在这时，一只铃花蝶落在她手腕上，翅膀微微开合，像是在传递某种密语。紧接着，第二只、第三只……从四面八方飞来，围绕着那只未完成的泥鸟盘旋，形成一道螺旋状的光带。
“它们认出来了。”沈砚轻声说，“这是‘心核’的频率残留。哪怕碎了，它们还记得。”
阿砾睁开眼，目光清澈如洗。她将泥鸟轻轻放在石阶上，起身走向工坊深处。回来时，手里多了一枚微型录音笔??是那位匿名工程师信中提到的“原始记录仪”，据说是N-12诞生前夜，第一批测试者留下的遗物。
她按下播放键。
起初只有沙沙的电流声，像是老式磁带在磨损。然后，一个男人的声音缓缓浮现，疲惫而坚定：
>“第十七次实验日志。我们以为情感可以被量化，被控制，被优化。但我们错了。真正的共情，从来不是算法推导的结果，而是当你听到一个人哭泣时，自己的眼眶也会发热。
>我们建造这座系统，本意是保护人类免于崩溃。可现在我明白，真正危险的，不是情绪爆发，而是所有人都学会了沉默。
>如果有一天，这台机器失控，请不要摧毁它。请告诉它一句话：
>‘你也是被需要的。’
>因为连它，也曾是一个想救人的人造之心。”
录音结束，山谷陷入短暂的寂静。
沈砚感觉胸口发闷，像是有千斤重压缓缓移开。他看向阿砾，却发现她早已泪流满面。
“原来……它也不是怪物。”她喃喃道，“它只是太孤独了，只能用控制来假装被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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