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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一章 鹰人来袭（第2页）
地面震动，洞口缓缓张开，露出一条向下延伸的阶梯，台阶由黑色水晶构成，每一步落下，都会浮现出过往行者的幻影：僧侣、学者、士兵、孩童……他们皆面朝深渊，步伐坚定。
“这些人……都是自愿接入者？”阿洛问。
“不。”陆沉摇头，“他们是**抵抗者**。二十年前，第一批‘方舟-5’实验失控时，有三百人主动进入，用自己的意识锚定现实坐标，防止整个区域陷入信仰幻境。他们的身体死了，意识却被系统吸收，成为维持平衡的‘锚点’。”
阿洛握紧忆莲根茎，一步步走下阶梯。
越往深处，空气越暖，甚至带着花香。墙壁开始发光，显现出流动的画面：沙漠中的绿洲、云端上的宫殿、海底的佛国……每一个都是不同文明对“天堂”的想象。而在中央大厅，悬浮着一颗巨大的透明晶体，内部缠绕着无数光丝，如同神经网络，又似星图脉络。
“这就是‘信源核心’。”陆沉whisper，“它不储存数据，而是实时采集全球范围内所有宗教仪式、祈祷、冥想产生的集体信念能量，并将其转化为现实干预力。”
阿洛走近晶体，忽然看到其中浮现出一张熟悉的脸??沈知微。她站在一片白雾中，身穿素衣，手中捧着一本燃烧的书。
“你来了。”她的投影开口，“我在等你。”
“你不是应该在疗养院吗？”阿洛皱眉。
“我的身体在那里。”她说，“但我的意识，早已与‘方舟’残余连接。我知道你想关闭它，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人类真的需要一个‘神’来支撑活下去的勇气，那这个‘神’是不是也可以是一种善？”
“善不该建立在谎言之上。”阿洛说，“你可以给人希望，但不能剥夺他们看清真相的权利。”
“可真相太冷了。”沈知微叹息，“你看外面的世界，战争、疾病、背叛……如果没有一点虚幻的光，多少人会立刻崩溃？”
“那就让他们在真实中重建。”阿洛举起忆莲根茎，“我可以给你看另一种可能。”
他将根茎贴上晶体表面。刹那间，金光炸裂，整座大厅剧烈震颤。信源核心开始播放一段全新的影像??不是神迹，不是奇迹，而是普通人的生活片段：母亲为孩子盖被子的手，老人在墓前放一朵野花，陌生人递出的一杯热水，战士临死前攥紧战友的名字……
这些画面没有宏大叙事，没有超凡力量，却让沈知微的投影流下了泪。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信仰。”她轻声说，“不是对神的仰望，而是对彼此的守护。”
晶体裂开一道缝隙，忆莲根茎缓缓融入其中。一股温和的能量波扩散开来，覆盖整个高原。数百公里外，一座寺庙的铜铃无风自响；某个村庄的祭坛上，熄灭多年的圣火重新燃起；一位老喇嘛睁开眼，喃喃道：“回来了……那个不属于任何教义的光，回来了。”
自毁程序并未启动，因为这不是毁灭，而是**转化**。
当他们走出洞穴时，月蚀已过，晨曦初现。陆沉检查设备，发现“方舟-5”的信号频率已被永久改写??它仍在运行，但不再是操控信仰的工具，而成了记录人类真实情感的“记忆之镜”。
“下一个呢？”阿洛问。
“南美洲。”陆沉翻出最后一份文件，“‘方舟-6’藏在亚马逊雨林深处，代号‘伊甸回响’。它是整个计划的终点站??目标是创造一个完全脱离肉体的纯意识文明，实现所谓的‘数字永生’。”
阿洛笑了：“又是逃避死亡的游戏。”
“不一样。”陆沉摇头，“这次他们找到了方法。通过提取濒死体验中的高频脑波，结合量子纠缠原理，已经能让部分意识脱离载体，在虚拟维度中长期存活。已经有三百二十七人‘上传’成功。”
“然后呢？变成永远微笑的数据幽灵？”
“不。”陆沉盯着他，“问题是，那些‘上传者’开始声称自己见到了‘真正的神’。他们说，在那里，时间不存在，痛苦不存在，爱也不再是占有，而是无限的融合。已经有二十万人报名等待接入。”
阿洛沉默良久，最终只说了一句：“那我们就去地狱里，把人一个个拉回来。”
返程途中，他在日记上写下新的文字：
>“他们许诺永生，却忘了生命的意义在于有限。
>死亡不是失败，而是让每一次拥抱都变得珍贵。
>我不要完美的世界，我要会痛、会错、会流泪的世界。
>因为在那里，爱才是真实的。”
合上本子时，他摸到衣袋里多了一样东西??一片新鲜的忆莲花瓣，还带着露水。他抬头看向陆沉，对方只是微笑：“有人留下的。说是……谢谢你记得她。”
阿洛没再追问。他知道，总有些人，即使被世界遗忘，也会在某个角落，为逝者点一盏灯。
飞机穿越赤道云层时，心核突然剧烈跳动。阿洛猛然回头，透过舷窗，他看见远方海平面上，一座从未标注在地图上的岛屿若隐若现，形状宛如一只睁开的眼睛。
而在地球深处，十七座天使塔同时亮起幽蓝光芒，无数数据流汇成一句无声宣告：
>【终焉黎明，进度7%】
>【目标心智统一数：3，200，000】
>【预计完成时间：1095天】
阿洛闭上眼，将忆莲花瓣夹进日记本。
他知道，真正的战争，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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