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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离终于懂了之前盛夫人看到她时的那个眼神。
她和他们的女儿,如此相似。
“苏小姐,我知道这样的请求有些无理,但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了。我太太她在看到你的照片时,她是很精神的。我就希望你能帮帮忙,可以去看她一眼。”
苏离抿了抿唇,她没想到还会有这样的事情。
她是可以拒绝的。
但是看到这位先生为了他的妻子这般求她,有些于心不忍。
既然有这样的缘分,苏离便答应了。
就当,是积福。
盛先生见状,欣喜不已,立刻带着......
暴雨过后第三天,阳光重新洒满庭院。铃兰花的残瓣被雨水打落了一地,湿漉漉地贴在青石板上,像一封封未寄出的情书。苏离蹲在花丛边,用小铲子轻轻松土,指尖触到一株新冒头的嫩芽??它歪斜着身子从旧茎旁钻出,带着倔强的弧度。
“妈妈,你看!”念安赤脚跑来,手里捧着一只玻璃罐,里面游动着几尾透明的小蝌蚪,“是池塘里刚孵出来的!我给它们起名叫星星、月亮和小哭包。”
苏离笑着接过罐子:“小哭包为什么叫小哭包?”
“因为它总躲在角落,不动也不说话。”她认真解释,“就像哥哥以前那样。”
苏离心头微颤,抬眼望向二楼阳台。小星正坐在那里画画,背影安静而专注。自从学校风波之后,他每天清晨都会提前半小时出门,在校门口的围墙上画一幅小小的涂鸦??有时是一朵铃兰,有时是一个微笑的脸谱。他说:“我要让那些不说话的孩子知道,有人看见他们了。”
她还没来得及回应念安,手机震动起来。来电显示是医院心理科主任林医生。
“苏女士,您母亲的情况……有变化。”他的声音低沉而谨慎,“她今天第一次主动提起了您的名字。”
苏离的手指猛地收紧,玻璃罐边缘硌得掌心生疼。那个被她尘封二十多年的称呼??“母亲”??此刻像一根锈迹斑斑的针,猝然刺进心脏。
她没再嫁人,也没再生育。当年因不孕被季家逐出后,她在城郊一间简陋诊所做清洁工,靠微薄薪水维生。苏离曾无数次想去找她,可每次走到那条窄巷口,脚步就僵住了。恐惧比思念更重。
而现在,这个几乎被遗忘的女人,竟在疗养院里说出了她的名字。
“她说……想见你一面。”林医生补充道。
傍晚时分,苏离独自驱车前往城北的精神康复中心。暮色中的建筑灰白肃穆,走廊尽头传来钢琴走调的《月光奏鸣曲》。护士领她进入一间明亮的房间,窗台上摆着一盆枯萎的绿萝。
然后,她看见了她。
女人蜷坐在轮椅上,头发全白,脸颊凹陷,唯有眼睛依旧清亮,像极了年轻时的自己。她手里攥着一张泛黄的照片??那是苏离七岁生日那天拍的,照片上的小女孩穿着红裙子,站在蛋糕前笑得灿烂。那是她们唯一一张合影。
“你来了。”她的声音沙哑如风中残叶。
苏离站在原地,喉咙发紧,一个字都说不出。
“我知道你不该原谅我。”她低头摩挲着照片边缘,“我把你也当成了负担……就像他们说我是个废物一样。我以为赶走你,就能证明我不是软弱的人。”
泪水终于滑落。苏离缓缓跪下,握住那只布满老年斑的手。“可你还是留着这张照片。”
“因为我每天都在后悔。”她的眼泪滴在相纸上,“我想抱抱你,哪怕一次也好。但我怕你会躲开。”
苏离慢慢起身,绕到轮椅后,轻轻将双臂环住她的肩。这个拥抱迟到了三十年,笨拙、颤抖,却真实得让人心碎。
“妈。”她终于开口,声音哽咽,“我也有个儿子,叫小星。他最爱画画,总说世界太黑,所以他要多画些光出来。”
女人的身体微微震颤,嘴角牵起一丝笑意:“那你……过得好吗?”
“曾经不好。”苏离靠在她肩上,望着窗外渐暗的天空,“但现在,我有了家,有孩子叫我妈妈,有人愿意为我说‘我在’。我不再是那个只会低头走路的小女孩了。”
离开前,她留下一幅小星画的《春天的第一朵铃兰》,夹在母亲床头的日记本里。第二天清晨,护士告诉她,老人整夜抚摸那张画,嘴里反复念着两个字:“女儿”。
与此同时,季恒正在公司处理一场突如其来的危机。
一份匿名举报信直指“铃兰之家”项目资金流向不明,涉嫌洗钱与虚假公益。媒体迅速发酵,标题耸动:“豪门慈善背后的黑幕?”、“收养孤儿竟是为了避税?”网络舆论一夜翻转,昔日赞誉化作质疑与嘲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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