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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8章 永远不会走散（第1页）
“你也知道这里伸手不见五指，那么，想必你的夫君此刻也早已没有了方向，或许他们，都在各自摸索着，哪里有路就往哪里走，你待在原地，不一定能够等到他们，但一定可以等到那群野狗……”
江斯年的声音轻飘飘地，一边已经朝她扔出了一根绳子。
苏时锦一怔，“你怎么还随身带着绳子？”
江斯年却没有解释，只是说道：“你我各自将绳子绑到手腕上，总不至于像你和你夫君一般走丢了，那群野犬是吃人的怪物，若被它们碰上，怕是危......
夜雨敲打着新学堂的瓦檐，念安坐在灯下整理《真实史》第三卷的手稿。窗外雷声低滚，像是大地深处未眠的记忆在翻动。她指尖轻抚过纸页上一行字：“**真正的遗忘，并非记不得，而是不敢说。**”忽然，烛火一晃，一道极细的银丝自窗缝射入，直取她咽喉。
她不动，仅以藤杖微抬，忆晶石在暗处泛起幽蓝。银丝触到光晕即断，如冰裂般寸寸坠地，发出轻微的嘶响??是毒蚕丝，浸过“梦魇露”，一缕便可致人幻觉癫狂。这手法，与清心院旧部如出一辙。
念安吹灭烛火，悄然推窗。雨幕中，三道黑影正退向林间，衣角翻飞处，隐约可见紫绢残片。她冷笑，取出怀中青铜面具扣于脸上。刹那间，心头一空，仿佛被抽去某种温热的东西??共情已断，唯余冷眼观世。
她追出，脚步无声。雨滴落在藤杖顶端的忆晶石上，竟不滑落，反而凝成一颗颗微小的光珠，映照出空气中残留的记忆轨迹。那是“观心镜”赋予的能力：在无感之中，看清他人情绪留下的痕迹。她循着一道深红的恨意之线，穿林越涧，最终停在一处废弃药坊前。
牌匾早已腐朽，但门楣上刻着的半句铭文仍清晰可辨：“宁神安民……”后半句被斧凿毁去。正是当年第一批宁神丸炼制之地??旧窑场。
坊内灯火微明。念安伏身潜入，见中央石台上摆着一口青铜药鼎，鼎身铭文斑驳，却与《续忆录》中记载的惠柔夫人亲笔极为相似。她正欲靠近，忽听身后传来孩童诵读之声：
>“东厢房，烛三更，
>娘亲说谎不心疼。
>爹爹写的字烧了，
>我也不问为什么。”
声音稚嫩，却透着机械般的冷漠。念安转身，只见角落阴影里坐着六个孩子，皆五六岁年纪，身穿素白衣裙，双手交叠置于膝上，双眼无神地望着虚空。他们口中反复吟诵同一首童谣，音调整齐划一，如同被无形丝线操控的木偶。
她心头剧震。这不是普通洗脑，而是“**静心咒**”??据传为惠婉所创的终极控制术，通过特定频率的声波与药物配合，直接重塑孩童脑识，使其彻底丧失质疑能力。这些孩子，已被训练成“记忆清除者”的种子。
“你来了。”一个苍老而平静的声音从药鼎后响起。
惠婉缓步走出，白袍染血，面容枯槁，却眼神清明。她手中并无武器，只捧着一本破旧账册。“我已服下忘心丹自毁功力，只为完成最后一件事。”
念安戒备未松：“你还有何诡计？”
“我不是来对抗你的。”惠婉将账册放在石台，“这是二十年来所有‘澄心露’分发记录，包括送往皇宫、军营、书院的每一滴剂量。还有参与实验的孩童名单……共三千二百一十七人。”
念安翻开一页，手指微微颤抖。上面赫然写着：“甲字七号试验体：女婴，生于雪夜驿站外，母亡，父不详。编号：忆使?零。”
那是她。
“你一直知道我是谁？”她声音冷得像铁。
“当然。”惠婉苦笑，“你是林知微的女儿，也是唯一能承受忆核反噬而不疯的体质。我们本打算用你做第一代‘纯净忆使’，替皇室掌控天下记忆。可你母亲临死前做了手脚??她将自己的全部记忆封入蓝芽花种，埋进你的命脉之中。”
念安猛然想起濒死时那朵绽放于心口的蓝花，那不是复苏，是觉醒。
“所以你们追杀我，不只是因我逃走，更是怕我醒来。”她缓缓道。
“是。”惠婉点头，“而今我悔了。姐姐用残魂警示我，百姓用泪水唤醒我，就连这些孩子……”她望向角落，“他们在梦中哭喊母亲的名字，哪怕白天被洗去记忆，夜晚仍会本能地寻找爱。”
念安沉默良久，终将账册收入怀中。“这份证据，足以让朝廷重审所有冤案。”
“但你也该明白，”惠婉低声，“制度不死，毒便不灭。今日你揭发我，明日自会有‘李婉’‘王婉’接替。只要权力惧怕真相，就会催生新的清心院。”
念安握紧藤杖：“所以我不会停下。”
惠婉忽然跪下，双手捧出一枚玉匙：“这是开启皇陵地下药库的钥匙。那里藏着十万瓶‘忘心丹’原液，足够让整个京城的人十年内永不提问。若你想彻底斩断根脉，必须毁掉它。”
念安接过玉匙，寒意刺骨。她盯着惠婉：“为何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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