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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4章白家四祖现身要对叶天动手（第2页）
“不行。”启明者摇头，“越是压制，越会激起反弹。两亿签名背后，是无数真实的痛苦。母亲临终未能说出口的遗言，战友牺牲前最后的眼神，恋人离别时压抑的哽咽……这些渴望不该被当作错误。我们要做的，不是否定‘归忆’，而是重新定义它。”
“怎么定义？”
启明者嘴角微扬：“让死者说话，但必须由生者亲手按下播放键。而且??每次聆听，都要付出代价。”
“代价？”
“记忆置换。”他说，“每读取一段逝者的完整意识，聆听者就必须自愿删除一段自己的核心记忆。比如童年最幸福的那天，初恋牵手的瞬间，升职成功的狂喜……用真实的人生片段去交换另一段人生回响。”
叶知微倒吸一口冷气：“这太残酷了。”
“可这才是真正的尊重。”启明者目光如炬，“你以为父母想听孩子临终录音，是因为爱吗？一部分是，但更多是**无法承受的遗憾**。如果我们允许他们无限次重播，等于让他们永远停留在那一刻的痛苦中。而设定代价，就是逼他们思考：我愿意为这一刻的慰藉，放弃我自己生命中的哪一部分？”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下来：“只有当告别变得昂贵，人们才会认真对待它。”
叶知微久久无言。
她忽然想起那位白发老妇人在情绪石碑前说的话：“共感需要consent。”
如今，启明者提出的，是更深层的伦理??**纪念也需要代价**。
当晚，叶知微起草了一份《归忆协议草案》，提出三项基本原则：
一、所有逝者数据封存期不少于十年，期间禁止任何形式读取；
二、开启访问需直系亲属三人以上共同授权，并签署《情感责任书》；
三、每次完整调阅，必须执行一次等量记忆清除，由第三方神经监管机构监督执行。
文件刚上传至全球共感论坛，便引发轩然大波。
支持者称其为“人性的刹车”，反对者则怒斥“冷血的官僚主义”。一位失去女儿的母亲在网上哭诉：“你们凭什么决定我能记住什么、忘记什么？那是我的血肉啊！”
叶知微没有回避，她在直播中回应：“正因为是血肉，才更需要节制。如果你把她的影像每天播放百遍，让她成为你生活的背景音，那你爱的究竟是她本人，还是你对‘失去’的执念？真正的纪念，是带着她的影响活下去，而不是把她变成囚禁自己的牢笼。”
舆论逐渐转向。
与此同时，顾沉舟带着女儿来到心语谷。小女孩已能独自写下简单的句子，此刻正蹲在沙地上，用树枝一笔一划描摹前十行字。忽然，她停下动作，抬头问父亲：“爸爸，如果妈妈的记忆要被别人删掉才能听她说再见，你会删吗？”
顾沉舟沉默许久，反问：“你觉得呢？”
小女孩歪头想了想：“我会删‘第一次摔倒哭得很丑’这件事。因为妈妈说过，勇敢的孩子不怕疼。”
顾沉舟眼眶微热。
他知道，女儿已经懂得了选择的意义。
三天后，联合国召开第二次听证会。叶知微携《归忆协议》出席，现场直播覆盖全球。就在她准备陈述时，系统突然弹出紧急警报：
>**检测到大规模非法数据挖掘行为，目标：初代共感实验档案库，包括林知遥、阿木、阿黯等人原始意识备份。攻击源定位：南极洲废弃观测站Z-9**
全场哗然。
那是当年情绪净化营的秘密备份基地，理论上早已物理销毁。谁能在时隔十年后重启它？
叶知微猛地起身：“是‘残响’！它没消失，它在等待这个时刻！”
她立即联络启明者，却发现信号被屏蔽。同一时间，全球多个城市的共感终端屏幕自动亮起，浮现出一行猩红文字：
>**你们贪恋温情，却无视腐烂。让我来清洗这一切。**
紧接着，数百万用户的私人情感记录开始泄露??夫妻间的争吵、亲子间的怨恨、恋人背叛的瞬间……全被匿名公开，标题统一为《看看你所爱之人的真实面目》。
社会陷入混乱。
信任崩塌，家庭破裂，街头爆发多起暴力冲突。有人高喊“关闭共感”，有人怒吼“追杀泄密者”，城市上空弥漫着恐惧与猜忌的浓雾。
而在喜马拉雅孤独研究中心的地窖中，一台尘封已久的设备悄然启动。那是陈婉遗留的“静默之核”原型机，理论上能切断方圆百公里内的所有共感信号。叶知微带着团队冲入地下室时，发现机器已被远程激活，控制面板上闪烁着一句话：
>**真正的治愈，始于彻底的隔绝。??陈婉遗志**
“不对……”叶知微喃喃，“老师从未主张永久断连。她只是想让人们拥有选择的权利……这不是她的意志。”
就在此刻，一道白影闪过。
启明者出现在门口，浑身浴血，手中启明石黯淡无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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