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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11章 排水渠里的尸体（第2页）
赵志国的微信聊天记录中，发现一段加密对话。经技术破解，内容令人震惊：
【赵】：东西准备好了吗？
【王】：锤子、布都放好了，车牌也换了。
【赵】：记住，烟头必须留在现场，指纹不要碰。
【王】：明白，做完我就按计划报警，说是发现尸体。
【赵】：好，事成之后五十万到账，你姐那边我已经安排好了。
对话时间，正是案发前一天晚上。
“果然！”张辉猛地站起身，“王强根本不是主谋，他是执行者！真正策划这一切的是赵志国！他利用王强害怕税务稽查的心理，诱使其参与犯罪，甚至可能许诺事后帮助掩盖偷税事实，让他甘愿充当替罪羊！”
但这仍无法解释全部疑点。
“等等。”小李提出疑问，“如果王强是被迫参与，为什么他在被捕时不说出真相？反而试图反抗？”
张辉眯起眼睛：“因为他知道说出来也没人信。他已经留下了太多直接证据??DNA、行车轨迹、作案工具……哪怕说出幕后黑手，他也难逃共犯责任。所以他选择沉默，赌一把‘死无对证’。”
“可赵志国怎么会料到我们能查到这段聊天记录？”小陈不解。
“他没想到我们会怀疑王强是被陷害的。”张辉冷笑，“在他看来，只要王强被抓，案子就会迅速结案。毕竟证据链完整，又有目击型‘匿名举报’（即王强自己报警称‘偶然发现尸体’），警方很难再去深挖。他算准了人性的惰性??破案率压力下，没人愿意推翻已有结论。”
“但现在不一样了。”张辉站起身，抓起外套，“我们要让他知道，有些账，迟早要算。”
当晚十一点，警方锁定赵志国行踪??他正驾车驶向高速路口，疑似准备潜逃。陆川一声令下，特警小组在收费站设卡拦截。当警灯闪烁照亮夜空，赵志国猛踩油门企图冲卡，却被早已布置好的破胎钉逼停。
车内，他双手紧握方向盘，额头冷汗直流。
“你们凭什么拦我？”他强作镇定，“我是合法公民，要去外地出差！”
“赵志国，涉嫌故意杀人罪，现依法对你进行拘传。”张辉走到车窗前，目光如刀，“你和王强的聊天记录，我们都看到了。你说的每一句话，都在为我们指路。”
赵志国脸色骤变，嘴唇哆嗦着：“那是假的……那是恶作剧……我没杀过人！”
“那你告诉我，”张辉冷冷道，“为什么你在案发当晚九点十七分，出现在北河上游三百米处的加油站？监控拍得很清楚，你加完油后步行进入树林方向，二十分钟后返回，衣服上还沾着泥点。而那个时间，正是王强抛尸的关键时段。”
赵志国哑口无言。
审讯室里，灯光惨白。赵志国一开始仍嘴硬，声称自己只是去河边钓鱼。可当警方拿出他鞋底提取的土壤样本，与北河抛尸点泥土成分完全一致时，他终于瘫软在椅子上。
“是我……是我动的手。”他低声承认，“但我不是为了私怨。张万里那天来找我，说又要举报我们工地偷工减料，还扬言这次要曝光到省厅。我说能不能通融一下，他说不行，法律面前人人平等……我气疯了，就拿铁锤打了他……可我没想杀他啊！我只是想吓他……可他倒下去就没起来……”
“然后你就让王强帮你善后？”张辉追问。
赵志国点头：“我和他认识很久了，他知道我有点门路。我跟他说，只要配合演一场戏，帮他搞定税务问题，再给他五十万封口费……他答应了。我把作案工具交给他，让他去抛尸，再按剧本报警……我以为万无一失……”
“可你忘了，”张辉合上笔录本，“人心不是机器，不会永远按程序运行。王强以为自己能全身而退，你却没打算让他活太久??你是不是已经在找机会灭口了？”
赵志国浑身一震，没说话。
张辉看着眼前这个曾经风光无限的工程主管，如今满脸颓败，心中却没有胜利的喜悦。这起案件的背后，是制度漏洞催生的贪婪，是权力失衡造就的暴力，是一个普通人如何一步步沦为刽子手的悲剧。
三天后，检察院决定对赵志国提起公诉，王强因包庇罪、妨碍司法公正罪被另案处理。汽修厂恢复营业，员工们陆续返岗。张万里家属拿到了赔偿金，也在追加民事诉讼。
结案报告提交那天，陆川把张辉叫进办公室。
“你知道上面有人质疑咱们不该推翻原有结论吗？”陆川点燃一支烟，“毕竟，最初证据那么充分，社会影响也已经平息。”
“我知道。”张辉平静地说，“但刑警的日志，不是用来凑数的。它是真相的刻度，是亡者的回声。如果我们因为怕麻烦就停下脚步，那下一个被冤枉的，可能是任何人。”
陆川望着窗外渐暗的天色，轻轻吐出一口烟圈。
“写吧。”他说，“把这一切都记下来。不只是为了档案，更是为了提醒后来人??正义可以迟到，但从不该将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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