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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将自己心中的情绪全都对着只留给我一个背影,同样也在人群里像是海底生长的植物那样随波飘荡的大卫发泄出来,一点儿也不计较后果的开始质问他,又或者是把所有相关或是不相关的罪名都交给他。可在这之前,我的心却总是想再试着等等。
某种无形的力量取代了我,牵引着我远离身后那群醉醺醺的影像,我们穿过了几条幽静的小道,等到终于停下来的时候,留下来的只有扑面而来的热浪和飘渺曲调。
它们像是天上的星辰坠落,毫不留情地撕开了夜的昏暗幕布,铺展开一片金色的海洋,光芒如此绚烂,却又带着一丝陌生的冷意,仿佛它们并不属于这个世界。
那我属于这个世界吗?
一切处于未知,站在只需要稍稍迈出脚步就可以进入其中的地界旁,我用力地吸了一口气,试着让冷空气来找回早已经被麻痹的自己,终于对未知感受到一些不确定那样问他道:“大卫,这是什么地方?”
被脱口而出出的声音几乎被周围的噪音淹没,然而大卫却仍然清楚的听到了它,轻描淡写地一笑,他回过头,不容拒绝的将我拉向自己身旁,呼吸打在我的额头旁边,带着挑衅那样问:“怎么了?你害怕我会把你卖给什么坏人吗?”
“我害怕吗?我有什么害怕的?睁开眼睛看看吧,大卫,你和我已经是世界上最不值一提的坏家伙了……”
我不肯服输的自尊不解风情的觉着大卫正在嘲笑我,而并非想要用玩笑话让我放松下来,气不过的重复起他的话,又开始讥讽着他,可他并没有觉着自己收到了了不得的威胁。
手指刮刮我的鼻梁,笑容藏着某种深邃的冷漠,像是从远处传来的回声,带着一丝疏离感,如同不知道正在为什么而庆祝的派对一样不可预料。
“我可没有这意思,”他凑到我耳边和我解释起来,很耐心的开口告诉我:“这是滚石乐队的派对,洛蔓。他们最近在进行着美国的巡演,我认识其中的成员们,所以我本来是跟着他们一起来到迈阿密的。”
“啊……原来是这样。”我轻声回应着大卫说出的那些我并不感兴趣的说辞,一时之间无法理解其中的复杂,只是轻描淡写地带过。
“怎么?”大卫看到了我的反应,像是终于找到了一丝弱点,与可以借题发挥的灵感般揶揄道:“像你这样的孩子并不在乎大卫·鲍伊,但却很爱滚石乐队,洛蔓贝尔,是不是这样的?”
“如果你非要这样以为,”我被大卫语气中隐隐存在的对比心理逗笑了,甩下一句漫不经心构造出的:“如果我超级爱滚石乐队,大卫,你会为我感到开心吗?”,背过身向后行走着观察他的面部反应,无比确定他心中一定会在乎被我说出的话,但是他却吝啬到不肯让我猜透心意,也学着我的模样扯起嘴角,在快步来到我身边时,重新抓起我的手。
他牢牢禁锢的力度让我的手骨都要被他融化似的,明明嘴巴已经急不可耐的说出几句咒骂词,但我的心却是分外欢喜的。
他在乎这些,或者,他至少假装出了自己在乎时的模样。
大卫知道我的弱点,也十分慷慨的想要用自己的反应悄无声息地穿过我的身体,与带着虚情假意在乎的情感一起,他的身影在我的眼前显得愈加模糊,带着我穿过容纳无数昏迷瘾君子的道路旁,展现惊喜一样示意我看向与草坪格格不入,但确切出现在这里的黑色钢琴。
“你想试着弹弹吗?”他回头看我,眼神带着一丝挑衅,又似乎藏着某种未曾说出的期待。
我应该拒绝他,应该试着告诉他,虽然我总是和男人的大腿打交道,但是我却并不是那种应该被他们轻视为在派对上进行表演的人。
可是,我还是坐在了那。
涂着透明亮油的指甲反反复复的开始黑色钢琴键上游走着,我并没有看向大卫,但呢喃的声音却仍然如同远处飘来的低语那样从他身上散发,带着某种从未被我察觉的力量,伴随着我的手指缓慢落下,似乎拥有生命一样轻轻地揉捏着我的灵魂,想要将每一个空白的瞬间填补。
他的目光从我的背后投来,像是一个窥视者,也像是一个迷失在自己思绪中的过客般站在远方。
空气中的紧张感弥漫开来,像是被某种情感压制得几乎无法呼吸,直到我的心再也无法忍耐住遗留在琴键之间的情感,主动张合着嘴唇来哼唱道:“失去名字的巫女,带着阳光和月亮的力量,吸取天地的能量,长成无可言喻的美丽。她失去了名字,等待着光芒和母亲的爱意,因为她只有在母亲的怀抱里才能感受到生命……”
所有不熟悉的曲调和歌词像是用力将手指钻入仍在流血的伤口,所有被层层包裹的肌肉与血管随着翻动而微微颤抖,我眼睁睁看着它变得血肉模糊,直到露出白骨,薄膜轻颤。
我无法再唱下去了。
这里一定是有着什么能够让我暂停下来的。
我受到莫大惊吓一样将手掌重重地落在琴键上面,音律发出巨大的响声,不知过了多久,当大卫的脸颊出现在我的眼前时,我想到詹尼斯在录音室出现之前总喜欢留在自己脖颈上面的欢愉证明。
“这是没关系的。”记忆里面的女人笑着告诫我:“偶尔一次的放纵只能够让你感受到乐趣,而不是负担。”
大卫会是那片能让我闭上嘴巴,不再令旋律占据自己的药物吗?
完全没有思考,我的动作永远要比大脑更快一步,在我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它便已经控制着我试探着,主动将自己的嘴唇向着大卫递去。
他没有拒绝我,甚至从他的动作里,我几乎有一种他似乎从一早开始,就在等待它的发生一样的错觉,可在这一刻没有人需要真的来叫停亲吻纠结这些问题。
柔软的嘴唇盖住了我的嘴角,他好像在亲吻一块没有任何反馈的木头,可却仍然兴致勃勃,带着我一起,丝毫没有顾及不知道正从哪个方向朝我们走来男人,心里止不住的想着“不会有人这样没有眼色到想要来打断一场草率亲吻”,但唇齿相连只不过短短几秒钟,我就用自己的余光看到了一个出现在我们中间位置,正带着一脸坏笑看向我们的黑发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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