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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启云的身影自阴暗小巷的角落缓缓浮现,没有引起任何路人的注意。他望向城邦中心,那座被狂暴风元素环绕的巨大高塔,在阴沉的天空下显得格外巍峨。烈风在其周围咆哮,形成一道无形的屏障,隔绝了内外,也象征着王与民的遥远距离。“你费这番周折,与那些蝼蚁般的人类虚与委蛇,就为了几块早已对你无用的陨石?”一个空灵而略带不解的声音直接在他心间响起。伊斯塔露对白启云的行动有些不解。“即便他们倾尽所能,收集到的陨石于你如今的状况也毫无意义。为此介入此地的纷争,值得吗?”白启云步履从容地沿着空旷的街道向前行走,两侧是麻木的行人和偶尔巡逻而过的卫兵。他对伊斯塔露的疑问似乎并不意外。“陨石?”他轻轻摇头,神念微动。“那不过是一个由头,一个让他们能够理解并接受的‘交易品’罢了。”他的目光依旧平静地注视着远方的高塔,眼神深邃,仿佛能穿透那肆虐的烈风,看到塔顶那位孤独的君王。“我真正的目的,从一开始就只有一个。”白启云的声音在心间回荡,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笃定。“那就是亲自去见一见那位将整个城邦置于风墙之中的烈风之王——迭卡拉庇安。”“见他?为何?”伊斯塔露的声音带着一丝好奇。白启云耐心地解释,如同在陈述一个简单的道理。“我想要的,只是一场‘对话’。那些反抗分子……或者说,那些在迭卡拉庇安统治下挣扎求存的蒙德人,正好给了我一个谈话的契机。”闻言,伊斯塔露沉默了片刻。“原来如此。”穿过旧蒙德城邦交错的街道,越靠近城市中心,周围的建筑便越发显得规整而肃穆,但行人却越发稀少,一种无形的威压弥漫在空气之中,连风声似乎都变得更加尖锐。最终,白启云停在了一片极为开阔的广场边缘。广场以巨大的青石板铺就,干净得几乎看不到任何杂物,却也空旷得令人心慌。而占据了他全部视野的,正是那座闻名已久、统治着整个蒙德的高塔。它由砖石垒砌而成,通体呈现出一种苍青色的奇异质感,高耸入云,塔身笔直向上,塔尖隐没在呼啸的烈风之中,仿佛直接连接着高天。塔的周围,肉眼可见地环绕着一层浓郁得化不开的青黑色风元素能量,它们如同活物般流动、咆哮,形成了一道永不停歇的风之壁障,将高塔与下方的城邦彻底隔绝开来。仅仅是站在远处观望,都能感受到其中足以撕碎一切靠近之物的毁灭性力量。白启云仰着头,静静地凝视着这座堪称奇迹的建筑,眼中掠过一丝真正的惊叹。在他所知的后世,璃月港依靠着岩王帝君的神力与无数先民的辛勤劳作,才建立起那些巍峨的宫殿与险峻的关隘。而在此刻这个更为古老的年代,蒙德竟然就已经拥有了如此宏伟的神迹造物。旧蒙德文明的发展程度,尤其是在建筑与某种形式的“城市集中化”方面,确实走在了同时期尚处于部落联盟、多以物物交换为主的璃月的前面。他的目光从高塔之巅缓缓下移,扫过空旷无物的广场。这里没有任何守卫的身影,除了风的声音,一片死寂。那位君王似乎丝毫不担心有人会靠近,或者更准确地说,他不认为有人能够突破这层他自己设下的、绝对的风之壁垒。“看来,这位孤王对自己的力量,不是一般的自信。”伊斯塔露空灵的声音适时地在白启云心间响起。白启云微微颔首。伊斯塔露说得没错。“自信是强者的权利,”白启云轻声回应,目光重新变得平静而专注,“但也往往成为他们视野的盲区。”他不再停留,迈开步伐,穿越那层咆哮的烈风壁障,并未如预想中那般遭遇毁灭性的冲击。对于白启云而言,那足以撕裂钢铁的风暴,更像是一道需要特定方式通过的门帘。周身流转的元素力形成一层微不可察的护膜,将狂暴的风压与撕扯力轻柔地排开,他只是感到一阵强烈的阻力,如同穿过一道粘稠的水幕,随即身形一轻,便已置身于高塔的内部。外界狂风的咆哮声瞬间变得遥远而沉闷,仿佛被一层无形的屏障隔绝。塔内异常安静,静得能听到自己呼吸的微弱回音。映入眼帘的景象,与外界对那位孤王可能拥有的奢华的想象截然不同。没有金碧辉煌的装饰,视野所及,是一片令人感到窒息的空旷。巨大的圆柱形空间向上延伸,隐没在视线难以企及的黑暗之中,向下望去,同样是深不见底的幽暗,仿佛这座高塔是通往地心或者天空的无底深渊。脚下是青灰色砖石严丝合缝地铺就的地面,冰冷坚硬,没有任何铺设物。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后面更精彩!墙壁同样是光秃秃的石壁,只有岁月留下的干燥痕迹和岩石本身的纹理。沿着塔的内壁,可以看到一道蜿蜒盘旋而上的阶梯,一路向上。然而,在这片极致空旷的空间正中央,一座散发着微弱能量波动的奇异装置。那是一个悬浮在离地半尺左右的巨大圆盘,直径约莫可供十人站立。圆盘通体由某种不知名的青色晶石构成,材质与塔身有些类似,却更加剔透。这显然是一座依靠能量驱动的升降机关。白启云稍微打量了一番,随即站在晶石圆盘上启动了机关。晶石圆盘平稳地上升,周遭粗糙的石壁在视野中匀速下沉。没有遭遇任何阻拦,也没有触发任何防御机制,仿佛这座高塔本身,对于能够穿越外部风墙的存在,便不再设防。或者说,塔的主人自信到认为,能进入此地者,已无需寻常手段阻拦。上升的过程持续了不短的时间,足以显见这座高塔令人惊叹的高度。终于,圆盘的速度逐渐减缓,最终稳稳地停住。眼前的景象豁然开朗。这里依旧是圆柱形的空间,但相比下方的绝对空旷,这里勉强可以称之为“居所”。最引人注目的,是位于空间中央的一张极其巨大的石质长桌。长桌的另一端,背对着圆盘升降台的方向,摆放着一张高大的座椅。而椅子上,端坐着一个身影。那是一个看上去如同人类中年男性的存在,身材异常高大,即使坐着,也给人一种山岳般的沉稳感。他穿着一身样式简洁的苍青色长袍,袍角垂落在地。他的双手随意地搭在座椅的扶手上,指节分明,蕴含着力量。一头深色的长发披散在肩头,发间似乎夹杂着几缕如同风蚀痕迹般的灰白。他的面容刚毅,线条如同刀削斧劈,带着久居上位的威严与一种难以化开的沉郁。此刻,他正微微低着头,目光似乎落在空无一物的桌面上,又仿佛穿透了石桌,凝视着某种凡人无法理解的虚无。整个空间里弥漫着一种近乎凝固的寂静,以及一种庞大却内敛的威压,如同暴风眼中心那片刻的的平静。就在白启云的双脚彻底离开晶石圆盘,踏上顶层地面的瞬间——那端坐于长桌之后的身影,微微动了一下。随即,他缓缓地抬起了头。一双如同蕴含着烈风的眼眸,毫无偏差地落在了白启云的身上。没有惊讶,没有质问,甚至没有一丝情绪的波动。就好像,他早已知道会有来访者,或者说,他一直在等待着什么。“你来了。”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在空间中响起,并不洪亮,却带着奇异的穿透力,仿佛直接在人心中回荡。白启云对此也毫不意外,从他毫无遮掩地出现在高塔之下,以自身气息抗衡那狂暴风墙开始,对于这位烈风之王而言,他的存在早已被清晰地感知。白启云步履从容地穿过空旷的大厅,他径直走到那张巨大的长桌前,在迭卡拉庇安目光的平静注视下,毫不拘谨地拉动了桌对面另一张同样高大的石质座椅,坦然落座。两人隔着一张宽阔的石桌,遥遥相对。一位是此地主宰,一位是不请自来的异乡客,气氛却诡异地没有立刻剑拔弩张。“外来者,”迭卡拉庇安率先开口,声音低沉而平稳,“说出你的来意。”白启云迎着他的目光,神色不变,缓声道。“我来自风墙之外,来自蒙德的南方,一片名为‘璃月’的土地。”他注意到,当提到“风墙之外”和“璃月”时,迭卡拉庇安的眼神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但并未出言打断。“在那片土地上,席卷大地的魔神战争已近乎结束,”白启云继续说着,仿佛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我游历至此,只是想看一看,这片被烈风隔绝的疆域,与其他地方有何不同。”迭卡拉庇安沉默了片刻,巨大的手掌在座椅扶手上轻轻摩挲了一下,问道:“那么,你看到了什么?”白启云的目光似乎穿透了塔壁,看到了下方那座灰暗的城邦,他的声音平淡,却带着一种锐利的穿透力。“我看到了……一群被圈养的羔羊。温顺,麻木,失去了野性,在固定的围栏里重复着生息。”这个评价堪称尖锐甚至侮辱,但出乎意料,迭卡拉庇安并未动怒,甚至连眉头都未曾皱一下。他那张威严的脸上反而露出了一丝近乎“理应如此”的神情。他并未反驳,仿佛是默认了这个评价。在他眼中,或许子民确实需要如此“保护”与“引导”,免于外界的危险与自身的纷争。短暂的沉默后,这位孤高的王者再次开口,这次,他的语气中带上了一丝好奇。“璃月……那里的人类,是如何生活的?”他统治蒙德已久,风墙隔绝内外,他对于外界人类的具体生存状态,确实知之甚少。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后面更精彩!另一位强大魔神治下子民的生活方式,对他而言,是一个有价值的参照。白启云略微调整了一下坐姿,眼中掠过一丝回忆的神色:“璃月的人类……他们生活在抗争之中。”“抗争?”“与天争,与地争,与魔物争,也与彼此争斗。”白启云的声音很平静,却描绘出一幅与蒙德截然不同的画卷。“他们没有永恒的风墙庇护,需要直面自然的严酷,他们的生活绝不平稳,甚至可以说危机四伏,朝不保夕。”他顿了顿,目光重新聚焦在迭卡拉庇安脸上,语气笃定:“但是,他们因此而更加富有活力。如同石缝中挣扎求存的野草,或许卑微,却坚韧无比。”最后,他给出了一个总结,也是他观察后最直观的感受:“在我看来,他们……看起来远比你这座城邦里的人,更加幸福。”“幸福……”迭卡拉庇安低声重复了这个词汇,像是在品味一个陌生的词语。他那古井无波的眼眸中,第一次出现了些许难以辨明的复杂波动。长久的沉默在高塔顶层蔓延。终于,烈风之王再次开口,打破了这片沉寂。他的声音比之前更加低沉。“那么,异乡的旅人,你告诉我这些,最终……想要做什么?”白启云并没有立刻回答这个问题。他的指尖在冰冷的桌面上轻轻划过,目光微垂,像是在回忆着踏入这座城邦后所见的种种。“在我进入你的城邦后,”他抬起眼,目光平静地迎上迭卡拉庇安审视的视线,“我走过那些灰暗的街道,见过那些眼神空洞、如同提线木偶般行走的子民。我也见到了……你所定义的,‘反抗分子’。”当“反抗分子”这个词从他口中吐出时,迭卡拉庇安的眼神没有丝毫变化,仿佛那只是微不足道的尘埃,甚至不值得他投去一丝额外的关注。“很有趣,”白启云继续说道,语气中听不出褒贬,只有纯粹的观察者视角,“相较于那些在街上麻木行走,将服从刻入骨髓的普通人,那些所谓的‘反抗者’……他们在恐惧中策划,在绝境中挣扎,哪怕他们的行动如同飞蛾扑火,他们的眼中却燃烧着不甘与愤怒的火焰。”他的声音略微提高了一丝。“他们,反而更加接近于我认知中……‘人类’应有的样子。”迭卡拉庇安静静地听着,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但搭在扶手上的手指,几不可察地微微收拢了一丝。“所以,”白启云身体微微前倾,做出了最后的陈述,也给出了迭卡拉庇安所问问题的答案,“我决定,帮他们一个忙。”:()原神,长枪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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