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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千三百一十五章 酒馆里的密谋（第2页）
“可万一……有人利用这个系统呢？”赫拉克盯着他，“比如某个掌握了共感能力的疯子，强行灌输仇恨？”
白启云笑了，笑容里带着疲惫与坚定：“那就让他试试看。真正的共感无法伪造??当你试图欺骗他人情感时，系统会反噬施术者自身。因为共鸣的本质是‘交换’，而非‘掠夺’。越是扭曲的情感，越会在传递中瓦解。这就是伊南娜留下的防火墙。”
***
与此同时，北方冰塔深处。
黑袍人静坐于环形祭坛之上，面前悬浮着七颗水晶球，分别对应七国主要城市的意识波动曲线。原本平稳的波形，此刻正剧烈震荡，金色瞳孔的比例持续上升，已达百分之六点三??距离全面觉醒仅剩临界一步。
“进度停滞了。”机械声响起，一名身穿银灰制服的影语军官单膝跪地，“‘回声庭’尚未完工，但民间自发形成的记忆共享圈已干扰‘悲鸣协议’的定向引导。部分实验体出现双重认知冲突，开始质疑指令真实性。”
黑袍人缓缓抬起手，左眼中的伪星核忽明忽暗，投射出一幅全息地图??正是回声庭所在位置。
“他在用‘真实’对抗我们的‘精确’。”他低声说，语气竟无愤怒，反而透着一丝欣赏，“多么讽刺……我们花了百年清除杂音，打造纯净的思想秩序，而他却把噪音变成了音乐。”
“是否启动应急方案？释放‘哀恸孢子’，强制激活所有潜伏载体？”
“不行。”黑袍人摇头，“孢子不可控，若提前引爆集体创伤，可能导致全球精神塌陷??那样的话，连我们也无法幸存。”
他站起身，披风无风自动。“通知各地执行单元：暂停直接入侵，改为渗透式影响。派‘仿生守忆者’混入回声庭，学习他们的模式，然后……替换成我们的版本。”
“您是说，制造假共鸣？”
“不。”他嘴角微扬，“我要让他们自己怀疑共鸣的意义。只要一个人开始问‘我为什么要在乎陌生人的眼泪’，裂痕就会蔓延。人性最脆弱的地方，从来不是悲伤，而是麻木。”
***
回声庭奠基仪式当天，天降细雪。
白启云穿上了一件新制的长袍??素白底色，袖口绣着九瓣金莲，每一瓣内都嵌着一枚微型水晶，对应九位失败者的遗志。他手持长枪，枪尖并未开锋，而是雕成一支正在绽放的莲花。这不是武器，是权杖，也是桥梁。
钟离亲临现场，手中捧着一方古印，印文为“承声载道”。
“此印出自归离集旧址，原为初代学者所持。”他将印递予白启云，“今日交托于你，非因你是第九守门人，而是因为你选择了‘承担’二字。”
白启云接过，深深一礼。
随后，他登上讲台，面对数千名来自各国的参与者，声音不高，却清晰传至每个人耳中：
“我们今天聚集于此，并非为了复活过去，也不是为了预言未来。我们是为了承认一件事：我们都曾受伤，都曾犯错，都有不愿回想的夜晚。但正因为如此，我们才更需要彼此。”
他举起长枪，指向天空。
“在这里，没有‘正确’的记忆，也没有‘应该忘记’的痛苦。只有‘愿意说出’和‘愿意倾听’。如果你愿意分享一段回忆，请走进中央的共鸣池；如果你只想聆听，那就坐下，闭眼，感受那些不属于你的悲伤与喜悦。”
话音落下，第一位志愿者走入池中。
她是来自至冬的老人，颤抖着讲述五十年前，她在极寒暴动中亲手按下警报按钮，导致三百名抗议学生被冻毙。她说完后瘫坐在地，泪流满面。然而，没有一人斥责她。相反，十几个人陆续走入池中，讲述自己类似的罪责??有士兵承认曾屠杀平民，有官员坦白隐瞒疫情，有父母哭诉抛弃病婴……
每一个故事都被记录下来，投入“记忆井”，并通过共鸣网络传向远方。
当晚，七国内陆共计三千二百一十七人同步听见了这些声音。其中一百四十六人瞳孔转金，但未陷入疯狂，反而在醒来后写下忏悔书或致歉信。
八重神子在稻妻观测到这一现象，喃喃道：“他做到了……他让‘共感’变成了净化机制，而不是武器。”
***
夜深人静，白启云独自留在庭院。
他取出那面金莲镜，轻抚镜面。这一次，镜中景象变了??不再是无数人影歌唱，而是一片星空般的光点，每一个光点都代表一个正在参与共鸣的灵魂。数量还在增长，缓慢，却坚定。
忽然，镜中星光剧烈晃动，一道陌生的声音穿透虚空：
>“哥哥。”
白启云浑身一震。
那声音稚嫩，却又带着跨越时空的沉重。他猛然想起??这是他妹妹的声音。赫拉克家族覆灭那夜，她被黑衣人抱走前最后喊出的，就是这两个字。
“你在哪？”他低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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