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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6章 接着奏乐接着舞（第1页）

李维德看到她纠结遗憾的样子，自然清楚她在想什么。

赫奇帕奇的处境和拉文克劳他们是完全不一样的。

那三位的家里，不管是在巫师世界，还是麻瓜世界的隐藏身份，都拥有一定的社会地位。

哪怕他...

夜雨初歇，雾气如纱般浮在花海上方。艾登站在问答园中央的石台上，脚边那十一支蜡烛早已燃尽，只剩残余的蜡泪凝成一圈不规则的环。他的衣角还沾着昨夜仪式留下的露水，寒意渗入骨髓，却压不住心头那一丝微妙的震颤??仿佛有根看不见的线，自他心脏延伸而出，通向未知的远方。

他低头看着手中的水晶瓶。那朵小花依旧静静绽放，但花瓣边缘泛起了一层极淡的黑晕，像是墨汁滴入清水，缓慢扩散。他知道，那是“统一之心”崩解时反噬的痕迹，也是污染尚未彻底清除的证明。

赫敏赶来时，肩上披着一件深绿色斗篷，发梢微湿，手里攥着一份刚打印出来的数据报告。“挪威井的黑色结晶正在退化，”她声音低而急促，“但它们分解后释放出的不是能量，而是……记忆碎片。全是关于战争、饥荒、背叛的画面，像被刻意剪辑过的噩梦合集。”

艾登闭了闭眼。“有人在用集体创伤做养料。”

“不止如此。”卢娜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手中水晶球内星砂翻涌，映出一幅模糊影像：一座地下图书馆，书架林立，每本书脊上都刻着不同的人名，而其中几本正无声燃烧。“他们在重写‘人格起源论’，把多我共生说成是一种退化性疾病。已经有三个国家的教育部门开始推行新版心理学教材。”

纳威沉着脸走进来，手里提着一只密封玻璃箱，里面装着一块尚未完全腐化的黑色荆棘晶体。“圣芒戈的一位患者昨晚死了。死因是脑波停滞，可尸检显示，他的梦境活动直到最后一秒仍在剧烈波动。就像……他的意识被困在某个地方，回不来。”

空气骤然沉重。

艾登缓缓蹲下身，将水晶瓶轻轻放在石台中央。雨水顺着瓶壁滑落，像泪痕。他知道，那个自称“纯粹意志”的自己并未真正消失??那不是幻象，也不是投影，而是他内心最深处被压抑的渴望：一个没有痛苦、无需选择、不必承担分裂之苦的存在形态。可正是这种“完美”，成了黑暗滋生的温床。

“镜渊行动只是打断了它的结构，”艾登低声说，“没斩断根源。只要还有人相信‘单一才是完整’，它就会不断重生。”

“所以我们得让更多人看见真实。”赫敏翻开报告最后一页，“我已经联系了全球共感网络的十二个核心节点，准备发起‘透明潮汐’计划??公开所有已知共鸣井的记忆影像，包括那些令人不适的部分：暴力、嫉妒、羞耻、疯狂。让人们知道，这些不是异常，而是我们共同历史的一部分。”

“可一旦开放全部数据，”卢娜轻声道，“有些人会崩溃。他们一辈子都在逃避内心的影子，突然被迫直视，可能会疯。”

“那就让他们疯一次。”艾登站起身，目光扫过三人，“比起在虚假秩序中麻木地活着，我宁愿他们痛哭一场，然后重新学会呼吸。”

三日后，第一波影像在全球共感平台上同步释放。

埃及古井中，一名祭司跪在神庙地底，双手捧着一块发光石板，口中念诵着“十一人之誓”；南极冰层下，艾登的父亲写下最后一行字：“愿后来者不再以孤独为代价换取清醒。”印度某村落的井口浮现出百年前大屠杀的记忆，受害者与加害者的影子在火光中相拥哭泣；巴西雨林深处，一位原住民老妇人对着虚空说话，她说她在和“另一个自己”商量如何拯救枯萎的河流。

舆论瞬间炸裂。

支持者称这是“人类心灵的文艺复兴”，反对者则怒斥其为“精神污染”。社交媒体上掀起骂战，#我是谁#成为热搜榜首，无数人上传自己与影子对话的录音或视频。有人因此获得疗愈，也有人陷入长达数日的失语状态。

而在混乱之中，一种新的声音悄然浮现。

某天清晨，艾登收到一封来自西伯利亚偏远小镇的邮件。发件人是一名十四岁少年，附上的视频只有短短三十秒：他坐在破旧木屋前，身旁站着一个半透明的身影??那是他的影子，穿着破洞毛衣，脸上带着长期营养不良的苍白。少年对着镜头说：“这是我弟弟。三年前我把他锁在心里，因为我觉得软弱的人不配活下去。现在我要告诉他，谢谢你替我哭了那么久。”

艾登看完，久久无言。他转身走向教室，发现走廊墙上那幅世界地图又多了十几个新光点。更令人震惊的是，某些原本标注为“稳定”的共鸣井周围，开始出现微弱的蓝色涟漪状波动??科学家称之为“情感共振扩散”，意味着某一区域的深度共感体验正在影响邻近井群，形成连锁反应。

“我们在变。”他对赶来的学生们说，“不是进化成更高阶的生命，而是终于敢承认：我们从来就不完整，也因此才可能完整。”

课程照常进行。今天的内容是“与恐惧者对话”。艾登让每位学生写下自己最害怕的那个内在人格，并尝试给它写一封信。

一个小女孩交上来的纸上画着一团黑雾，旁边写着：“亲爱的影子，我知道你总想躲起来，是因为怕我讨厌你。其实我不讨厌你。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抱你。”

艾登红了眼眶。

当天夜里，他又梦见了那座冰原巨塔。九位守门人依旧伫立门前，但他们之间的空隙变了??不再是第十一个人的位置，而是第十一个方向，仿佛整个阵列旋转了一个角度。

“你改变了规则。”中间那人说。

“我只是选择了自己的路。”艾登回答。

“代价即将到来。”左侧那人抬起手，掌心浮现出一枚正在融化的冰晶钥匙，“你的第一次献祭期限临近了。”

艾登点头。十年之约，已然到期。

他知道自己必须放弃一段最珍贵的记忆。问题在于??哪一段？

童年唯一一次被父亲拥抱？

第一次牵起赫敏的手走在霍格沃茨雪夜里？

还是，在贫民窟中那个男孩终于开口喊他“老师”的瞬间？

他无法抉择。

于是他做了另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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