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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9章 喜欢你杀了你（第2页）
两人迅速进入归乡城最深处的地下密室。这里原是废弃的牢狱，如今已被改建为资料库，收藏着从各地搜集来的魂族遗迹残片。而在最里侧的一面墙上，赫然出现了一幅尚未被人发现的浮雕。
画中，九位白衣女子跪坐成环，中央是一名黑衣男子背影，手持火剑，剑尖指向天空。而在他们头顶，星辰坠落，大地裂开，一道金色大门缓缓关闭。门上刻着四个古字：
**“此门永闭”**。
但在画面下方，还有一行小字，以极为古老的魂族文字书写：
>“若九愿归真，门将重开。
>唯有至情者死，方可再启。”
美杜莎盯着那行字良久，忽然转身：“立刻通知萧炎，让他即刻返回！这不是简单的预言，这是陷阱??他们在诱导他走向自我牺牲！”
然而，此时的萧炎早已不在木屋之中。
他在三天前便已动身，独自一人踏上了通往冰渊的路。沿途所经之地，皆留下焦黑足迹与焚烧过的傀儡残骸??那些曾被操控的愿体，在他经过时纷纷自燃，化作灰烬，仿佛在向他致敬，又似在哀求解脱。
当他抵达冰渊入口时，风雪再次席卷而来。
深渊之下，传来呼唤。
“萧炎……”
是她的声音。
不止一个。
是九种不同的语调，九段不同的情绪，却都源自同一份记忆。
他一步步走入黑暗，异火照亮前方道路，脚下是累累白骨铺就的阶梯，两侧墙壁上镶嵌着无数面冰镜，每一面镜中都映出一个“她”：有的在笑，有的在哭，有的舞剑，有的读书，有的站在云岚宗山门前等他归来。
“你还记得吗？”第一面镜子中的她轻声问，“你说要教我控火术，结果我烧了半座藏书阁。”
“你还记得吗？”第二面镜子中的她微笑，“你说讨厌繁文缛节，可娶我的那天，却穿上了最庄重的礼服。”
“你还记得吗？”第三面镜子中的她流泪，“你说不会让我再一个人守夜，可我还是等到了天明。”
一面面镜子掠过，一句句话语刺入心脏。萧炎脚步未停，但呼吸已然沉重。
直到第九面镜子前，那个最像她的她，静静地看着他，什么也没说，只是伸出手，指尖触碰镜面。
轰！
镜子碎裂，其余八面也随之崩塌，碎片落地化作冰蝶，翩然飞散。
前方，石台之上，那人静坐如初，九具愿体列于身后，宛如侍女。
“你来了。”他说。
萧炎握紧火剑：“你是谁？”
“我是谁并不重要。”那人缓缓起身，“重要的是，我知道你在找什么??你不是来杀我的，你是来找答案的。你一直在问：如果那天我没有迟到三年，她会不会活着？如果你当初能早一点参透魂族阴谋，是不是就能救下她？如果你肯放下仇恨，多花些时间陪她……她还会离开吗？”
萧炎浑身一震。
这些话，是他每夜辗转反侧时，对自己最残酷的拷问。
“你怎么会知道……”
“因为我读过你的心。”那人平静道，“不是用傀心咒，而是用‘共情’。我收集了所有关于她的记忆，整合了所有爱过她的人的情感，包括你、她的师父、她的同门、甚至那些默默仰慕她的路人。我把这一切熔铸成‘愿体’，不是为了欺骗你，是为了让你看清??你真正恐惧的，从来不是失去她，而是无法原谅你自己。”
萧炎沉默良久，终于开口：“所以你想要什么？”
“我要你做出选择。”那人道，“九具愿体，代表九种可能性。你可以带走一个，让她陪你回归乡，过平凡日子。只要你愿意放弃使命，放下仇恨，从此不再追查魂族余孽，我就让这一切结束。”
“代价是什么？”
“其他八具愿体将彻底湮灭，连带着她们承载的记忆与情感，全部化为空无。而你带走的那个……也不是真正的她，只是一个投影，一场梦。”
萧炎冷笑：“你觉得我会选？”
“你会。”那人笃定地说，“因为你已经动摇了。你以为你能承受所有的真相，但人心终究有限度。当你看到她又一次为你挡下致命一击，又一次含笑死去，你会崩溃的。不如现在就做个了断，至少还能留住一份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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