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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1章 前为苍生如今为一人（第1页）
“闭嘴！”
魂若若毫无形象的大吼，她早已受够了萧炎的自以为是，更恨透了那个从黑暗中挣扎而出的女人，获得了与她截然相反的人生。
相比之下，哪怕萧炎捏造出一个自小在音谷成长，无忧无虑自己，都不...
晨光洒在新生谷的石碑上，碑文刻着“守愿不灭”四字，笔锋刚劲，是萧炎亲书。风拂过山谷，带来远处溪流的清响与少年练功的呼喝声。书院已非昔日模样，青砖白墙间穿梭着来自各地的学子，有的眼神仍带迷茫，有的额角残留淡痕??那是傀心咒退去后的印记。但他们都在学着一件事：如何与自己的情绪共处，而不是被它吞噬。
苏璃站在讲台前，手中握着一卷泛黄的手札，声音温和却清晰：“愿力本无罪。它源于人心最深处的渴望，爱、恨、悔、盼，皆为其养分。可一旦有人试图将其统摄为一，便成了枷锁。”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台下那些年轻的面孔，“我们不是要消灭愿力，而是要学会倾听它，理解它，然后……选择是否回应。”
台下一名少女举手：“老师，如果我心中一直想着死去的哥哥，这是执念，还是愿？”
苏璃微微一笑：“当你想起他时，若胸口发紧，只想追随而去，那是执念；但若你因他而更想活下去，想完成他曾未走完的路，那便是愿。区别不在内容，而在方向。”
少女低头沉思，眼中泪光闪动。
课毕，苏璃缓步走出学堂，肩头忽落一片花瓣。她抬头，见萧炎倚在廊柱边，手里拎着酒壶，笑意懒散。
“听了一整堂？”她问。
“嗯。”他递过酒壶，“你说得比我唱的歌还跑调一点。”
她轻哼一声接过，仰头饮了一口，却被烈性呛得咳嗽两声。萧炎笑出声，伸手替她拍背，动作自然得仿佛已做过千百遍。
“今天净魂堂送来一份密报。”她擦去唇边酒渍，神色微敛，“北境雪原发现移动祭坛残骸，形制与南境相似，但核心阵眼已被某种高温焚毁。痕迹……像是异火所留。”
萧炎笑容渐收。
“有人在模仿我们？”他低声问。
“或者，在清理痕迹。”苏璃望着远方山峦，“承愿者虽死，但他临终那句话……‘归愿之路永不终结’，不是虚言。只要世间仍有无法承受之痛，就总会有人想用‘统一意志’来终结一切。”
萧炎沉默片刻，忽然道：“药老最近很安静。”
“他在研究那块玉佩碎片。”苏璃从怀中取出一小片青玉，边缘焦黑，似曾遭火焰灼烧，“他说，云岚宗百年前那位失踪长老，并非自愿成为归愿母。她是被献祭的。”
萧炎瞳孔一缩。
“根据残存记忆回溯，那位女子名叫纳兰清漪，是当时云岚宗最具天赋的弟子，也是唯一能驾驭‘空明心境’之人。魂族借联姻之名将她诱入极北，以九十九名愿体为引，强行剥离她的自我意识，将其魂魄炼化为愿核载体。而她的血脉后代，每隔百年便会觉醒部分记忆，成为天然的愿力枢纽。”
“所以纳兰嫣然……”
“她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苏璃低声道，“真正可怕的是，这种血脉筛选仍在继续。魂族或许败了，但他们埋下的种子，早已扎根于无数家族之中。”
萧炎缓缓握紧拳头，指节发白。
“那你呢？”他忽然问，“你的记忆，真的是因为愿体崩解后残留的投影吗？还是说……你也流着这样的血？”
苏璃怔住。
良久，她轻轻摇头：“我不知道。药老查过我的魂脉，确实有异常波动，但来源不明。也许我只是恰好……被选中的人之一。”
萧炎盯着她，眼中情绪翻涌。他想说些什么，却终究只是将她拉入怀中，下巴抵在她发间，声音低哑：“我不在乎你从哪里来。我在乎的是你现在站在这里，还能骂我唱歌难听，还能抢我的酒喝，还能……不肯让我一个人赴死。”
苏璃闭上眼，靠在他胸前，听着他有力的心跳。
“我知道。”她喃喃道，“所以我才更要查清楚真相。不是为了别人，是为了你。我不想哪一天醒来，发现自己也只是另一个‘她’的影子。”
“你从来都不是。”萧炎捧起她的脸，直视她双眼，“纳兰嫣然是我年少时的遗憾，是你陪我走过了后来的风雨。她是过去，你是现在，也是未来。”
阳光穿过檐角铜铃，洒在两人身上，影子交叠成一道。
数日后，归乡城外梅花再度盛开。
这一夜，月色清明，念心铃无声悬于檐下。萧炎独坐院中，手中把玩着那枚碎裂的玉简。三年过去，其中光影已渐渐模糊，纳兰嫣然的身影不再清晰，唯有她最后的话语仍在耳边回荡：“让我安息，也让世界继续前行。”
他轻轻吹出一口异火，火焰缠绕玉简边缘，却没有点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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