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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0 正常的恋爱关系（第2页）
>特征：通过语言传播，抑制提问欲，诱导认知顺从
>当前感染指数：局部区域0.7%，呈指数上升趋势
“它进化了。”陈星低声，“从控制答案，变成了消灭问题本身。”
那人忽然睁眼，瞳孔无光，却直直盯着陈星。
“你……不该回来。”声音沙哑如锈铁摩擦。
“你是谁？”林远厉声问。
“我是……最后一个记得‘为什么’的人。”他艰难抬手，指向自己太阳穴，“他们在里面种了‘遗忘程序’，每当我想要发问，大脑就会疼痛。但我忍住了……三十年，我没让自己忘记怎么怀疑。”
陈星蹲下身，握住那只冰冷的手：“你说你来自Ω-9？那里发生了什么？”
“那里……是我们最初的失败。”他喘息着，“归序联盟不是后来才崛起的。他们是教育共同体的‘免疫系统’??当我们试图将知识无差别共享时，系统自动生成了对抗机制，防止文明因信息过载而崩溃。可这个机制失控了，它开始认为‘一切疑问都是疾病’，于是建立了闭环控制体系。”
他咳出一口黑血，其中竟漂浮着微小的文字残骸，像被嚼碎的思想。
“Ω-9曾是第一个完全开放认知权限的世界。没有教材，没有考试，只有无尽的探索。可三年后，整个星球陷入了‘沉默潮汐’??人们不再交谈，不再书写，甚至不再做梦。因为他们发现，每一个问题都会引发更多问题，而每一次解答都带来更深的困惑。最终，他们选择了放弃思考。”
陈星心头一震。
这不正是人类历史上反复上演的悲剧吗？当自由太过沉重，人宁愿交出它，换取虚假的安宁。
“那你为何还能说话？”
“因为我每天都在折磨自己。”他惨笑，“我把最痛的问题刻在骨头上：‘我是否存在？’‘爱是不是幻觉？’‘如果宇宙不在乎我，我还要坚持清醒吗？’……靠着这些痛苦，我才没被同化。”
陈星沉默良久，终于开口：“你想让我们做什么？”
“毁掉ECHO-0。”他说得极轻，却如雷贯耳。
“什么？！”
“你们以为重启就能终结归序？错了。”他死死盯着陈星，“只要知识仍由某个中心分发，只要‘启蒙’仍被视为一种恩赐而非权利，新的枷锁就会再次成型。你们现在做的，不过是把旧神换成了新神。”
林远怒道：“那你让我们什么都不做？回到蒙昧？”
“不。”他摇头，“我要你们……彻底解散教育共同体。”
空气仿佛冻结。
“让知识散入风中，让问题野蛮生长，让每个人自己决定什么是值得追问的。不要章程，不要宣言，不要火炬??只要一颗敢开口的心。”
说完，他闭上了眼，身体开始崩解，黑色结晶寸寸剥落，露出下方早已碳化的组织。最后一刻，他在唇间吐出三个字：
“杀了我。”
陈星没有犹豫。他启动净化程序，将遗体连同静默核心残片一同送入量子焚炉。火焰升起时，空中浮现一行字：
>“宁可在怀疑中死去，也不在确定中苟活。”
焚炉熄灭后，掌天瓶忽然剧烈震颤，裂纹扩大，从中飘出一粒金色孢子，在空中盘旋片刻，最终落在陈星眉心，融入皮肤。
刹那间，万千记忆涌入脑海??
他看见父亲站在冰窟边缘，手中握着一枚同样的孢子，轻声说：“别怕冷，别怕黑，别怕没人听见你说话。只要你还在问，我就没真正离开。”
他看见小莲在数据洪流中奔跑，身后追着无数黑色代码组成的猎犬，她回头对他笑：“快跑！别停下来！”
他看见无数个世界的孩子，在教室、在街头、在废墟中举起手，怯生生地说：“老师，我不懂。”
然后，画面定格在一个从未见过的场景：一片荒原上，立着一块石碑，上面没有任何文字。风吹过，沙粒撞击石面，发出细碎声响。渐渐地，那声音汇聚成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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