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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第1页）

在村边玩，一个同村的人挑着一担红薯从那里经过，那个人给所有的小孩每人一个红薯，就是不肯给朱远山。朱远山为这事记了一辈子。也因为这件事激发了他一生的斗志，决定做一个人上人。

在湘潭那个小村的范围内，朱远山的一生可以用“光辉一生”来形容。他18岁当上了村里的副书记，20岁被推荐进城当上了工人，25岁以技术骨干的身份进了省农机公司。25岁那年朱远山结婚生子，在长沙省城安家落户。

尽管工作上朱远山是个很努力的人，但在生活上却是个白痴，这也是他成为家人最不受欢迎的人之一。总结朱远山，主要有五大人格缺陷：一是脾气暴躁，从朱志高懂事开始，朱远山就和她老婆吵了半辈子，朱志高记得朱远山曾多次在大年三十与母亲吵架要烧房子。直到朱志高三十岁那年，他们两人还吵着要离婚；二是朱远山不爱干净，一双手长年都是黑乎乎的，很少有干净的时候。他还喜欢把一些废纸垃废铁搬回家，堆在本来就挤窄的房子里，床上、桌子下、柜子下，到处都是，搞得家像个垃圾堆；三是对外人大气，对自家人小气。在朱志高的记忆里，朱远山可以省衣节食走亲访友，但舍不得给自己和家人买一件衣服；四是性格过于乐观，像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朱远山直到50岁还没大没小，不管什么场合都能和小孩子们闹成一团，可是对于自家的小孩却总是摆着一张脸，不分言笑。直到晚年，朱志高的母亲去世后，他才变了一个人似的，整天呆在屋子里，和谁都不说话；五是晚节不保。朱远山自进入了50岁以后，开始变了个人，仿佛要把年青失去的一切都补回来。打牌、酗酒、抽烟，所有的恶气全都沾上了。对于他老婆和儿女的良言从不听，谁说他就跟谁急。

最让朱志高受不了的是，在朱远山疯狂打牌的一个深夜他的母亲由于一口气接不上永远地离开了人世。那时朱志高的母亲才55岁。从此朱志高恨透了朱远山，认为自己一生的不幸都是由朱远山造成的。

想起了朱远山的坏处，再去想他的好处，还有很多值得让人回忆的地方。八岁那年，朱志高被邻居家的孩子欺负了。朱远山让他别哭，说作为一个男人，一定不能哭，永远都不能哭。朱远山很随意对自己对他的儿女们都没有过高的要求，让他们的子女没有任何的压力。这点不同朱志高的母亲，不仅自己要求高，对儿女的要求更高。有时逼得让朱志高喘不过气来。为此他感到很累。回头一想，朱志高觉得母亲虽然给人上进勤奋的感觉，但远没有朱远山过得潇洒。这辈子朱远山该干什么就干什么，他自己都说活着不为社会，不为国家，不为别人，只为自己。他从从容容地来，平平静静地离去……父亲教他学会了怎样做个男人，让他学会了坚强和坚忍。

想着想着，朱志高禁不住失声哭起来，在他的哭声里父亲和自己孤独的影子叠在了一起。

……送走了父亲，朱志高回到那幢破旧的宿舍楼里。朱志高在登上第三层楼的时候，无意识地站在楼道里的那个窗台前。幼时他就是在这个窗台天天和那个小姑娘约会的。那时第一次见到她，他就喜欢上了她。但他嘴巴笨得要死，后来两人熟了以后，不知怎样就成了小冤家，天天就隔着楼吵架，但他们两人都以此为乐。直到后来，那个小姑娘长大成人嫁给了一个大学生，他就找了块布把整个窗都封死了。

他这样想着的时候，不禁哑然失笑。正当他转身离去时，对面出现了一张稚气的脸。啊，那不正是当年看到的那张脸吗？明亮的眼睛、秀气的鼻子、梳着两个小辫子，辫子上还缠着红红的绳子。

他掐了掐自己的头皮，有点痛，这是真的！正当他准备说话的时候，从小姑娘后面蹿出了一个风韵犹存的中年女人，一把将小女孩抱走了……

深圳艳遇　（71）

刘薇打电话给韩天，说她很想见他，坐448路小巴到终点站就可以找到她的美容厅。448路小巴到2004年底就已经退出市内，只去过一次那里的韩天之后再也找不到那个地方。从此与刘薇失去了联系。

韩天没有到终点站就下了车，刘薇让他在一个小站台上等她。她过来接他，不一会儿，刘薇来了，和韩天四目相视，两个人都从眼睛到嘴角到内心，泛起了笑意。还未等刘薇走过来，韩天就迎了上去。

“你长胖了。”刘薇看着韩天，她还是那个样子，梳着马尾巴，皮肤晶莹如玉，看上去顶多二十五、六岁的样子，一点也看不出她快30岁的女人。

“你一点未变，越来越年轻，越来越漂亮了！”韩天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里堆满了笑，这让刘薇在阳光里感到有点眩晕。两个人都彼此看着，注视着，充满了甜情蜜意。

他们一起走的时候，韩天伸手去牵刘薇的手，但刘薇却有意地躲开了。韩天想，时间让他和刘薇产生了距离和陌生感了。

刘薇的美容厅在一个住宅小区里，规模不大，约80平方米，有六七个年轻的女孩做下手。进去后，穿着淡红工衣的员工都很悠闲地坐在凳子上，生意很清淡。那些小女孩见到刘薇就围上来和她叽叽喳喳地说着话，毫无顾忌。见到韩天后，就用一双双眼睛在他的身上扫来扫去，让韩天感到有些不好意思。

韩天知道，她们一定把他当成了刘薇的男朋友了。于是他故意装成“男主人”的样子，在房子里背着手转了一圈。那些小姑娘在一旁嘻嘻哈哈地笑着，有几个还讨好地给他倒水、让座。刘薇让韩天在那里坐一下，就去忙其他的事了。

其实刘薇也没有什么事要做，而是在房子里借故磨蹭了一下，然后就和韩天出了门去她住的地方。他们走的时候，那些小姑娘们的眼睛还尾随着他们，看着他们两个走在阳光下，露出羡慕的样子……韩天可以看出刘薇也很开心。韩天想，她为什么单独带自己到她住的地方呢？他甚至有些想入非非起来。他们经过一段七弯八拐的小路，来到一处熙熙攘攘的街道，刘薇突然打开一把伞，把伞举到韩天的头上，为他挡住刺眼的阳光。韩天立即从刘薇手早拿过伞，帮刘薇撑着。伞很小，两个人挨在一起。韩天能闻到刘薇身上发出的体香。他情不自禁地用手轻轻地揽了一下刘薇的肩，刘薇没有拒绝，笑而不语。他们来到一处出租屋，里面光线很暗，楼梯窄窄的，时不时冲过来一个袒胸露腹的民工来。

刘薇住在一处堆满了美容器具的套间里，两房一厅，都是员工的宿舍，挤满了双层的铁床，但空无一人。厨房里，一个年约50多岁的老妇正在做着饭。那老妇人见房里来了人，就伸出头朝他们看了一眼，特意向韩天递了一个笑。刘薇说，那是她妈，是从四川老家过来帮他做饭和打扫卫生的。

刘薇让韩天坐在客厅惟一的一张沙发上，就到厨房帮着做饭去了。韩天看了一下电视，刘薇就叫着饭熟了，一起吃饭。吃饭的地方在小阁楼上，从客厅边的一个楼梯上去。韩天和她们一起吃着饭，刘薇的母亲不住地给韩天夹菜，刘薇在一旁不停地介绍，菜都是她妈从老家带过来的给他吃的。其中有一种腊肠是她亲手腌制的，很香很甜。刘薇的母亲给韩天装了一碗，但韩天不喜欢那种味道，只吃了几片。一会儿，有人敲门，刘薇下了楼。

刘薇的母亲抓住这个时机，用半生不熟的普通话单刀直入对韩天说：“你觉得阿薇如何？”

韩天愣了一下，说：“很好呀，人长得美，心也很好。”

刘薇的母亲紧接着说：“关于你们两个人的事，阿薇跟我讲了，你们两个也在一起相处有一年多了吧？我闺女很喜欢你，说你人很好。她什么事都喜欢藏着掖着，从没告诉过任何人。她和你分手后，我们帮她介绍了很多男朋友，她见都不想见。直到后来，她才把你们两个的事告诉了我。她对你没有任何意见，不知道你对她的感觉如何？”

韩天的内心在激烈地斗争着，他没有想到事情会来得这么快，让他有点措手不及。他的脸涨得通红，一时竟不知说什么才好。

刘薇的母亲却紧追不舍：“你说说你的想法吧？阿薇年纪也不小了，能成就成，不成也不要担搁她了。”

韩天急得满头大汗，喃喃地说：“我，也很喜欢阿薇。只是我觉得自己现在条件还不成熟，工作不稳定，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怕拖累阿薇。”

刘薇的母亲听了韩天的话，义正词严地说：“结婚有那么复杂吗？农村里，那些人没房没钱的，难道就不结婚了吗？”

韩天一时被噎住了，不知说什么才好。这时，刘薇上楼来了，刘薇的母亲才停住了对韩天拷问。

那顿饭韩天根本没吃饱。吃过饭后，韩天和阿薇一起出门。他们先到美容厅，刘薇一路上心事重重，但脸上仍挂着笑。韩天的心里仍在激烈地斗争着，他很矛盾，既怕让刘薇难过，又觉得自己太没男人汉的勇气了。韩天来到美容厅后，坐在里面六神无主。刘薇跟他介绍美容厅的一些事情，他基本上一句都没有听进去。后来，刘薇的母亲来了，更让韩天感到狼狈。不一会儿，丁嘉城打他手机了。

韩天对刘薇说：“我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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