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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妖无奈，最后只得说“你就惯着她吧，只要她以后能够有人要就好了，这个样子朝中的大臣看到会有意见的。”这样一来，不是自找麻烦吗？

“没关系的，朕的女儿哪里有嫁不出去的，再说我们沫沫这么漂亮可爱。至于那些大臣，你就更不用担心了，一直以来只有他们怕沫沫的道理，还没有谁敢惹朕的小公主呢。”姬昶弈笑了笑，笔下不停，第一次对妖妖说话的时候用上了“朕”这个字眼，因为现在他对沫沫这个皇帝女儿的身份可是十二万分的满意。对于自己的宝贝女儿的能耐，他可是很清楚的，一点都不会担心待会儿她会吃亏。

两人还在讲话，站在一旁伺候的雷历听到了脚步声，想来过来面圣的大臣已经到了，便动身去门口迎着。妖妖也看到了雷历的动静，知道众位大臣即将进殿，扫了一眼仍旧坐在案上的沫沫，无奈地摇了摇头，带着自己的绣品转身去了屏风后面。

因为最近立太子的事情，曾经朝中许多告老还乡的大臣都被请回了京，他们中有一些人是游家请回来为大皇子造势的；还有另外一部分，则是奉姬昶弈的圣旨进京的，既然你皇后可以找人来帮忙，那朕再找另外一批人来使比赛变得更为公正，也是无可厚非的。今日，进宫面圣的便有妖妖许久不见的爷爷岑博年，王家的上任家主王景元，还有曾经颇受帝王器重的柳源。他们进门之前听到殿中似乎有人声，然后便看到白色的衣角一闪，便没了身影。

虽然说都是朝中老臣，德高望重，可是入宫面圣，有些礼却是不可废的，三个加起来超过两百岁的老人仍旧给姬昶弈行了三拜九扣的大礼方才起身。

姬昶弈看着三位好久不见的老臣，连忙叫“赐坐”，这么大年纪的人，站在他的面前还真的有些别扭。

三个人谢恩后方才坐下，整了整衣衫，一抬头，便看到一个粉刁玉琢的小娃娃正坐在皇上的御案上，眨巴着眼睛看着自己，那样子可爱的不得了。只不过再可爱的娃娃，柳源仍旧觉得此举犯了天家尊严，连忙拱手“皇上，这是？这可是于理不合。这是我大启堂堂天子的御书房，怎能容得这小儿在殿中捣乱。”

姬昶弈知道柳源眼里不容沙子的性子，也不生气，只是摆了摆手，看着睁大眼睛打量着几位大臣的小女儿，笑了笑“沫沫，叫人。这位是王大人，这位是柳大人，中间的这个你要叫曾外祖。”对女儿的可爱无敌，他可一点都不担心。

沫沫一听父皇要自己叫人，且其中有一个好像要叫“曾外祖”，便努力地撑着御案，从上面想往下来。只是御案本（身就高）而且还有一层台阶，便更高了。以沫沫如今的身量，是无论如何都够不到地面的。雷历一看小主子的样子，连忙眼疾手快地将她给抱了下来。要是小主子摔了，皇上肯定是会怪罪的。

在雷历的帮助下，沫沫安全地下到了地面，笑嘻嘻地对着雷历道了谢“谢谢雷大大”，然后便甩开小手，往三位白胡子老头面前走去，依次叫人。几人之中，柳源最显老态，所以沫沫觉着他的年纪最大，便大大方方叫了一声“柳爷爷好”。

柳源无论眼中如何不容沙子，对着一个还不到自己大腿的小女娃也发不出火来，只好点了点头，回了一句“小公主好。”如果他没有猜错，这位应该就是皇上最小的一位公主了，那么方才看到的就应该是贵妃娘娘了。皇上一向宠爱贵妃娘娘，且这么多年贵妃娘娘从不干涉朝政，柳源对她的映像也还不错，便没有再多言语。

叫完了自己觉得年纪最大的，沫沫一步一步走到了王景元的面前，这位老爷爷看起来很漂亮啊。是的，沫沫从小喜欢好看的事物，无论是什么，只要她觉着好看，便会自然而然地亲近。说起来着王景元也七十多了，实在算不上好看，可是他本就出生世家大族，年轻的时候也是风流才子一名，这些年虽然受到帝王压制，却也是锦衣玉食，且注重保养，所以现在看着，也就六十岁的年纪，再加上他一把漂亮的白胡子，看起来确实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感觉。“王爷爷好”，沫沫看到他后大声问了好，然后努力往上够着自己的小身子，直到王景元俯身低下头来，“叭”地亲了一下在他的脸上，让一向对妖妖及妖妖的孩子没有什么好感的王景元呆愣了好久。

叫完了这两个，沫沫将自己的全副注意力都集中到了岑博年的身上。方才父皇让她叫这个爷爷“曾外祖”，可是这个爷爷她从来没有见过啊，为什么要这样叫。“父皇要我叫你‘曾外祖’，为什么？我从前没有见过你，你是外祖父的什么人？”原谅小娃娃的童言稚语，在她三岁的小小心灵中，并不知道“曾外祖”就是外祖父的父亲。

岑博年说不上特别喜欢小孩子，这些年他也有了不少的孙子孙女甚至重孙辈的也不少。不过这一个他是从未见过的，看着这么粉嫩可爱的小女娃，他笑嘻嘻地将她抱了起来放在膝头“小公主叫‘沫沫’？我呀，是你外祖父的父亲，所以你要叫我‘曾外祖’。”这个小娃娃他喜欢，可比她娘亲要可爱多了，想当年第一次见到那个孙女的时候，可是被她吓了一跳。

沫沫一听是自己外祖父的父亲，就高高兴兴的叫了一声“曾爷爷好”，叫“曾祖父”好严肃，她不喜欢。然后抱着岑博年也一左一右亲了一口，那可人的样子让一旁的柳源嫉妒不已。为什么殿中三个老头，这岑老头能够得到小公主的两个亲亲也就算了，好歹人家是小公主的曾外祖。可是，这王家的为什么也可以得到了，难道说刚刚近点的时候那话说的太重，小公主不高兴，所以才对自己不大理睬。

沫沫可不管这些，只是坐在岑博年的腿上抓着他的胡子，外公的胡子短，一点都不好玩儿，不像曾爷爷的胡子又白又长。姬昶弈由着沫沫在岑博年身上胡闹，只是希望小丫头不要将人家胡子给拽下来了，不然这殿中就更热闹了。

姬昶弈问了问他们三人这些年的经历，然后将话题转到了立太子的问题上。

这一次是他特地将他们召进宫的，这回四个儿子都要写条陈，作为父皇由他来评判总归有些不大好，于是他特地将他们三人给召进宫来，打算再加上几个大臣，一起作为评判，这样一来反而更为公平。当然，最后的决定权还是在他的手中，这个绝对不会更改。

三人一听与立太子有关，想着是有关国之根本的事情，便也不再推辞，纷纷应了下来。“好了，也不早了，众位先回去休息吧，王大人同德妃也许久未见了，却长春宫看看吧；柳大人也好好回家歇一歇，这么远的路过来，肯定累坏了。”对于老臣，他一向十分宽容。

而岑博年则留在了御书房，这也是他叫妖妖今天同来的另外一个原因，他们祖孙也是很久没见了，现在，也应该见见了。

执手问年华第二百二十八章父母

这边岑博年同妖妖还有几个从未谋面的曾孙见面好不快活，那边王景元到了长春宫见自己的女儿。这个女儿他从来不在乎，当年也是因为为了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性，便将她嫁给了彼时还是将军的姬昶弈做小，只是没有想到，这些年来唯一不做任何打算的女儿却渐渐成为了王家不可忽视的一个人。

她生养了当今天子的第一个女儿，她是这后宫中仅次于皇后同贵妃的娘娘，也许并不一定受到帝王的宠爱，但是皇上却也会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宽厚地对待她。是以当年自己的嫡女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之后，她仍旧能够在后宫屹立不倒。

“娘娘，老爷来了。”德妃正在闭眼跪在佛像前念经，却听到身边伺候多年的姑姑这样告诉她。这姑姑名叫翠屏，是从前德妃在王府中伺候她的唯一一个人，从前的德妃在家中并不受宠，且大夫人不待见她，是以就连“父亲”这个词，她都不可以叫，只能称之为“老爷”。缓缓睁开双眼“哦，是吗？请他进来吧。”德妃放下手中的佛珠，准备起身。想来这是皇上的意思，自己的父亲多年前便不再出现在后宫了。

王景元上一次见到自己的这个女儿的时候还是五、六年前，那个时候他为了淑宁出嫁的事情来见这个女儿，当时的这个女儿脸上还略有喜色，毕竟帝王为自己的长公主找了一门相当不错的婚事。只是，王景元没有想到，这些年过去了，自己这个从来不受重视的女儿竟然是这个样子。一身素服，略略扫眉，这样的是，这样，未免也太素过头了。

“父亲坐吧，皇上让您过来看我的吧。”德妃坐在上位看着自己已经是满头白发的父亲，对于这个父亲她实在没有什么亲近之情。从小，她便知道自己是庶出的女儿，在府中最偏的小院儿长大。自己的娘亲总是以泪垂面，只有逢年过节的时候，她才会在园子中远远看到自己的“父亲”，那是她和娘亲口中的老爷，玉树临风，风度翩翩，身边拥着娇妻稚子好不快活。只是那快活是别人的，与她无关。

十岁的时候自己的娘亲去世了，这样一来，她的身边除了翠屏便没有一个真心关怀自己的人了，于是在年复一年中，她自己在那方小院度过了几年的寒暑，那些年的日子，恐怕王府的一个小厮地位都会比她高。其实，连她自己都不清楚父亲为什么会将自己嫁给当时还只是将军的皇上，不过不可否认，因为这一次出嫁，她的人生终于扭转了。

“回娘娘，皇上召臣入宫，说很久没有见到娘娘了，所以让臣过来见见娘娘。”王景元看着自己的女儿虽然一身素服，但是宫中各项份例都是足足的，口中的茶品相也是相当不错的，便放下了心，对于这个女儿，他是亏欠的。

看着父亲想要开口又不知道如何说的份上，德妃突然说道“婉婷妹妹虽然还在冷宫，但是并没有人怠慢，父亲放心。”毕竟是自己血脉相连的妹妹，即便自己并不喜欢她，但是也由不得人对她不利。况且当今天子在这些事上历来注意，既然已经罚过她了，便不会在容许其他人火上浇油，毕竟这王家可是天下世家之首。

王景元听到女儿这样说，彻底放下心来，这个女儿从小就是他和他夫人捧在手心中长大，一直希望有一天她能够入宫为妃。结果，宫是入了，最后却惹来了弥天大祸，差点让整个王家陪葬，这些年来王家因此低调了不少。

“皇上这次招为父进宫是为了立太子之事，不知道德妃娘娘有什么要说的吗？”自从那一次自己的嫡女闯祸，基本上王家在宫中的暗桩都被拔掉，现在对于宫中的消息远没有从前灵通，既然自己还有一个女儿在宫中，当然还是问一问的好。

一直低头品茶的德妃直到听到自己的父亲是为了“立太子”之事才被招进宫来，这才抬起头来看着自己的父亲“原来如此，我说皇上究竟是为了何事请父亲入宫呢！”她没有想到自己的父亲竟然还受到皇上的重视，难道皇上就不怕自己的父亲偏向游氏一面吗？

“如此，父亲心中是如何做想的？”尽管她对自己的家族并没有什么好感，但是并不表示她希望看到自己的家族覆灭。须知，后宫女子一向同前朝联系紧密，若是自己的娘家获罪，那么她们在宫中的日子便也到头了。

“为父想知道德妃心中是作何想？说起来是（册立太）子之争，但是也可以简单地看成皇后贵妃之争。听（说上场）比试中大皇子输了？”当时他在家中钓鱼，虽然宫中的消息不像从前一样灵通，但是王家毕竟是百年世族，这根深蒂固的连姬昶弈也不好轻易动手，对他们仅仅只是遏制。更何况立太子这么大的事情，即便他不去打听，也会有有心人将消息送到自己面前的，是以前段时间宫中的消息虽然不是全然知晓，但也了解十之七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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