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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妖看着皇上大叔皱着的眉头，最后却仍旧将春饼送进了嘴中“怎么样？用手吃饭也别有味道吧。”

姬昶弈不动声色，最后吐了一句“还不错”，其实那些小菜的味道确实不错，可是他还是不大习惯这种吃饭的方法。

至于昱儿同暖暖，则因为小狐狸的原因，恨不得一天十二个时辰待在他们身边，这晚膳也就随便应付了几口。妖妖想着小孩子肚子饿了会自己来吃也就没有多管，可是没有想到的是皇上大叔却不满了，招来了昱儿同暖暖“将膳用完再去看小狐狸，下次再这样，这小狐狸就还给你们娘亲，本来这就是爹爹给你们娘亲寻的。”

两个小家伙一听自己爹爹要将小狐狸给收回去，便急急忙忙坐回了位置，他们才刚刚给小狐狸去了名字，还没有同他们好好玩呢。本来孩子小，偶尔一次是真的没关系，可是妖妖想着他们出生皇家，且万一有一天自己同姬昶弈不能看顾他们，那么现在就严格要求他们无疑是最好的，何况这样一来孩子也会养成好的习惯，便没有作声。

两个小家伙在用完晚膳后，带着一小碗莫妈妈帮忙从邻家要来的羊奶喂狐狸去了。妖妖看着两个小家伙喂狐狸的欢快样子愤懑不已，咬着筷子难过极了。姬昶弈看她委屈的样子，放下了手中的碗筷。将她抱了过来置在腿上“好了，不要生气了，下次再给你弄别的好玩的回来好不好？”

“那说话要算话，我可是从小就想要一个宠物呢。”姬昶弈笑着点了点头，心中长舒了一口气，好不容易将小女人给哄开心了，还真的是不容易啊。

姬昶弈在这一日后有过上了从前那种美好的生活，反观颉利方面却是万分凄惨。自那一日从朔方撤退之后，虽然名义上是突厥胜利，但是他却很清楚大启不会放过他，于是带着人马拼命地往漠北逃去。让人没有想到的确是湛墨年、程不悔带人在追击，因为突厥兵马的放松同疲惫，最后在大启军队距离其驻地十五里时方被发现，颉利仓猝应战，部下纷纷溃败。结果，突厥被大启杀死一万多人，俘虏了颉利的儿子叠罗施和突厥人民十余万口，而颉利带领剩下的兵马逃往漠北的途中，又被早已等候多时的丁恒阻截，又俘虏了五万多突厥人。颉利大酋长也率领部下投降了大启。其后，颉利投奔苏尼失部沙钵罗设，大启张友率师进攻沙钵罗设，俘虏了颉利并押送到京城，苏尼失率部投降，从此恒安、定襄及漠南之地尽归大启。

这一次姬昶弈没有上战场，却是决胜于千里之外，实现了他早年许下的诺言有生之年，必定收复突厥，以解大启多年和亲之辱。这一次大获全胜，直捣突厥王庭，算是他登基到现在，执政生涯中最浓墨重彩的一笔了。彼时，已经到了夏末，他们也要准备转返京城了。

姬昶弈一人站在朔方的城墙上，方才他见了众位将士，然后正式准了湛孝斌的请辞。在一片的欢声笑语中，他突然感到一股荒凉。

妖妖在宅子里就等皇上大叔不到，有些担心，将孩子托给莫妈妈，便一人往城外走去。说起来，在这朔方城待了近五个月，但是她并没有逛过几次街道。朔方不大，因为前段时间在打仗，且有帝王进驻。所以这里很是安静。现在战争结束了，城里的人们仿佛一下子放松了下来。过着一种悠然自得，但是整个城镇都显得活力十足。

在离城墙还有很大一段距离的时候妖妖便看到平日里总是跟在皇上大叔身边的老莫，果然，皇上大叔很喜欢登城墙啊。妖妖笑着同老莫打了声招呼，便提起裙角，往城墙上走去。守城的士兵看到这样美丽的女子，一个个都呆若木鸡，这样的女人在朔方他们可是从未见过，就是前几天队伍押着俘虏颉利的宠姬，也没有这个女人漂亮。

站到了皇上大叔的身边“在看什么？是要向这里告别吗？”

“你怎么来了？”姬昶弈伸手将妖妖揽在怀中，随口问道，然后又接着道“我在看前面的那片土地，不知道有多少大启的公主葬在了那片土地上。从前还小的时候，有姐姐和亲，当时我就在想为什么每次一遇到战争，这些人便想着用一个所谓的公主拖延时间，男人都到哪里去了？”这大概是姬昶弈第一次对妖妖说起关于他的兄妹的事情。

“怎么，这不是符合你这些大企业总裁的经济效益吗？送一个女人换回几年的时间，用一个人换回成千上万人的性命。想起来并没有什么啊？”妖妖笑了笑，回答道。她并不认为在那样地条件下实行这样的国策有什么不对，可是对于一个不够强大的国家，这无疑是一条不错的建议。历史上有汉家公主和亲匈奴，虽然有人评价“汉家青史，计拙是和亲”，可是若不是那么多和亲的公主换回的大汉多年的休养生息，那么汉武帝又怎么可能击败匈奴呢？

姬昶弈听到妖妖的话并未生气，因为他知道她说的是事实，只是心中终究有些难过吧。“先帝在位的最后一年，突厥传了消息，皇姐去了，当时就想起了那个对我微笑的小女孩。虽然那个时候的我在她眼中只是一个孩子，但是她确是当时后宫中唯一对我示好的兄妹。直到今天，我仍然记得那天她知道自己即将和亲突厥时候的笑，很美，却很悲凉。”这大概也是这么多年来他立志要消灭突厥的另外一个原因吧。

妖妖伸出手环住了皇上大叔，那个时候的他应该很辛苦吧。“我们，将那些曾经和亲的公主给接回来吧。”妖妖靠在姬昶弈的怀中，幽幽道。

姬昶弈搂紧妖妖，“这么多年了，那些公主在突厥人眼中也就是一个女人而已，不知道那些坟还找不找得到？皇姐坟上地草也应该很高了吧。”

妖妖没有再说话，只是紧紧地环着皇上大叔，那些女人不见得伟大，但是她们确实以自己的一生换回了大启的边境安宁，百姓的安居乐业，将她们接回故土，大概也是现在唯一能为她们所做吧。日头渐渐落下，一盏盏街灯点起，姬昶弈揽着妖妖往城墙下走去，这个时候昱儿同暖暖也该等急了。

看到方才那个女人立在那个站在城墙的男人身边，那些守城的士兵才明白原来是当今天子的女人，难怪是如此美丽。他这一生，也有了向后人吹嘘的故事了。

在第二天，姬昶弈仍旧派人往原来突厥的王庭去了一趟，从前随他皇姐前来的从人中还有少数几个活着的，她们准确地说出了当年那位温柔女子最后的归处。姬昶弈特意将返京的时间推迟了几天，就是为了等待这位皇姐的灵柩，他要迎她回家。

当这位大启公主的灵柩抵达朔方城门时，整个城中的百姓还有所有的士兵都跪了下来，这也算是大启边关的百姓对这些和亲公主最后的敬意。

回望了一眼朔方城门外的那片土地，这里现在也是大启的疆域了，从今往后，大启再也不会有和亲的公主。妖妖抱着暖暖上了车，车中莫妈妈已经在等候，这一次，他们随军一起回京，这朔方，往后也不再是边关，也许若干年后，这里也会变成一片繁荣。

回京的路途要比来时好上许多，车里不再只是妖妖一个大人，沿途有莫妈妈和两只小狐狸的陪伴，这日子很快就过去了，再有一日，他们就要进京了。妖妖坐在床边，看着睡在床上的两个小家伙，心中一片柔软，才几个月，两个小家伙已经长大了好多。

姬昶弈躺在孩子身边“等下我会派人去护国寺，就当顺路接回孩子，明日里他们两个小家伙随我一道进京，至于你，恐怕要一直待在车里了。”

妖妖点了点头，明面上，这大启王朝的二皇子同三公主可是在护国寺里祈福来着。

姬昶弈拾起妖妖的手，在朔方的日子虽说自在，可是里里外外都只有妖妖一人，反倒是瘦了不少，手上的皮肤也粗了些，“辛苦你了，回宫好好歇歇，不过据说这样倒是正好。宫里的那位好像也瘦了不少，估计皇后暗里还是不少动作。”

妖妖笑了笑，“倒是为难那位姑娘了，每次总是带我受过。不过，回宫了，是不是就要住到翊坤宫去了？听说这几个月，皇后都一直要求岑嫔住在翊坤宫的。”

姬昶弈起身抱住妖妖，累得时候，这是最好的解乏方法，“没关系，你再搬回来就是了，就说二皇子同三公主一直在护国寺祈福，想念父皇母妃，住在乾清宫，我看她们敢说什么？”

润物细无声第一百六十四章一辈子

妖妖听了姬昶弈的话，情绪不由有些低落，马上又要回到那座宫城了，又要面对皇上大叔的女人了，这几个月在朔方的生活，让她不由自主的生出一种他们就只有彼此，如民间最平常的小夫妻一般相处，白天丈夫出门做工，妻子在家中操持家务，带孩子，等待丈夫的归来。虽然这些听起来实在是很平常琐碎，可是在那段日子里，她不禁觉得自己可以在那个小院中同皇上大叔过一辈子。

可是一辈子究竟有多长呢？在这个世界，现在她只有他和孩子啦，也许就会在那座宫城中过一辈子吧。两个极端，却都是她的生活。

姬昶弈知道妖妖的心结，可是那是已成的事实，他没有办法抹去。“好了，不要难过了，我最喜欢你了，也只喜欢你一个，所以不用为了其他人难过，不然我会心疼的。”

妖妖不明白皇上大叔为什么总是可以猜中她的心思，这就是互相了解吗？这话虽然肉麻，她却听得极为开心“好，这是你说的，这辈子都不可以忘。”女人，总是喜欢听甜言蜜语的，甚至可以为了一句话而赔上整颗心。她相信皇上大叔，他既然这样说了，那么他就会做到，这样，他们可以在一起一辈子。

姬昶弈抚着妖妖顺滑的长发“好了，赶路也累了，早些睡吧。明天还有好大的阵仗呢。”

妖妖顺从地闭上眼睛，明天，自己就可以睡到那张大床上了，在朔方虽好，可是她还是无比怀念自己的大床，明天就可以睡在那上面了。在胡思乱想中妖妖终于睡了过去，姬昶弈派去护国寺“接”昱儿同暖暖的人也会来了，因为方才要在游氏派到护国寺门口的人演戏，所以老莫同莫妈妈带着两个小家伙往那里去了一趟，两个小家伙虽然不能完全理解在为什么他们在外面兜了一圈之后又回了，但是既然自己的爹爹要求他们这样做，那么好好做就是了。何况，方才还见到了好久没有见过的宫女姐姐，所以现在他们俩挺高兴的。

从莫妈妈的怀中下来，想要找娘亲，可是却看到爹爹等在房门口将食指竖在嘴边。这是娘亲叫他们要噤声的动作。于是吞下即将出口的叫声，直直扑倒姬昶弈的怀中。

明芳同||乳|娘向姬昶弈请了安后便带着两个小主子下去了，当初到了护国寺之后才发现原来二皇子同三公主压根不在寺中，可是她们是皇上亲自派人送来的，明芳暗自琢磨着皇上可能将两个小主子转到了其他的地方，所以也就安心的在寺中住了好几个月，也算是给自己放个假，现在见到两个小主子倒是格外欣喜，方才看着小主子同皇上亲近的样子。恐怕也是想得紧吧，却不知这是昱儿和暖暖在朔方同姬昶弈常做的游戏，在爹爹回家的时候猛然扑到他的怀中，让爹爹抱。

第二日一早，姬昶弈便在寅时出发，他们要赶在午时之前回京。夏日的清晨，漫天的星斗还没有完全散去，伴着一颗颗欢喜见到家人的心，所有人的脚步都格外轻松。在午时之前，姬昶弈带着众人到了德胜门，在城门口等候着几乎所有的文武大臣，待天子行帐到了城门口，有几位大学士带头跪了下去，高呼“吾皇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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