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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找你。”**
>
>**“哪怕全世界都说我是疯子?”**
>
>**“那就让世界跟我一起疯。”**
那是十年前的声音。他们的初遇,在宁和疗养院的档案室。当时监控未开启,无人记录。可这段音频,却清晰得如同昨日重现。
“你怎么录下的?”夏南枝震惊。
“我没录。”程砚舟摇头,“是海录的。这片岩洞的岩壁含有磁性矿物,能自然存储高频声波。我在实验初期就发现了这一点,但一直没告诉任何人。包括你。”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念念身上:“我只是……把最重要的东西,藏进了时间不会冲刷的地方。”
念念慢慢走近,盯着他的脸看了许久,忽然伸出手,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腕。
“爸爸。”她叫了一声,声音不大,却让整个山洞陷入寂静。
程砚舟猛地僵住,瞳孔剧烈收缩,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听见了。”念念摘下助听器,贴在他胸口,“心跳……还是那个节奏。而且现在,我还听到了别的。”
“什么?”
“你在害怕。”她认真地说,“但也在……笑。”
泪水瞬间涌出他的眼眶。
他跪下来,双膝触地,不是表演,不是祈求,而是灵魂终于卸下重负的本能姿态。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发现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
夏南枝走上前,将一瓶水递给他。
两人指尖相触的一瞬,她感觉到他轻微地抖了一下。
“你为什么要写这首新歌?”她问。
“因为旧的不够完整。”他喝水润喉,声音沙哑,“以前我写的摇篮曲,是用算法模拟你哼唱的频率,再叠加我的声线,试图制造‘完美共鸣’。可后来我才明白,真正的共鸣不需要计算。它发生在你不设防的时候,在你流泪、疲惫、甚至恨我的那一刻。”
他重新坐回琴凳,双手放回键盘。
“这首叫《潮汐信笺》,是我这段时间每天听着海浪写的。每一节都对应一次涨落,每一段旋律都是我想对你们说的话。我没想过你会听到,也没指望原谅。我只是……不能停止表达。”
音符再度升起。
这一次,夏南枝听出了不同。
不再是单方面的倾诉,而像一场对话??有时是低语回应,有时是沉默凝望,有时是争执后的和解。她在旋律中听见了自己的倔强、女儿的天真、还有他深埋多年的悔意。
当最后一个音符消散在空气中,洞外忽然传来一阵奇异的共振。
贝壳风铃齐齐震颤,沙粒微微跳动,连海水退去的速度都变得缓慢而规律。
“87.3赫兹。”程砚舟轻声道,“它回来了。”
夏南枝立刻打开随身携带的频谱仪,屏幕果然显示出稳定的波动曲线。不仅如此,设备开始自动下载数据包??来自全球各地的匿名上传记录:有人在撒哈拉沙漠听见了童谣,有人在阿尔卑斯雪屋收到了情书音频,还有人在东京地铁站的通风管道里捕捉到一段婚礼誓词,内容正是她曾在发布会上说过的那句:“爱不该被编程。”
“你到底做了什么?”她抬头看他。
“我把‘白鸢计划’的核心协议改写了。”他说,“不再储存记忆,而是释放它们。我把所有被删除的情感片段解码成开放信号,借由海洋、大气、地磁场传播出去。只要有人愿意倾听,就能接收到属于他们的那一部分真相。”
“你知道这有多危险吗?有些人根本不想记起过去!”
“我知道。”他点头,“所以我加了一道筛选机制??只有当接收者脑波进入α状态,也就是放松、信任、开放的心态时,信息才会被激活。否则,它只是背景噪音。”
他看向念念:“我不想强迫任何人记住。我只想让他们有机会选择。”
夏南枝久久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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