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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第1页）

她本可以静观其变，坐等一切发生，无论赵信*成与不成，她必是得意的那人，因为成了李广利已经与其打好关系，若是不成，那也只会是卫青的失误，更会因此丧失了刘彻的信任，可她却是执拗的偏偏不，她偏要以此来探卫青的心意，来探她那些年的情谊是否错付，方才会用李延年的人脉却打听刘彻的行程，更让人掐住时辰让刘彻见证这一幕，可当卫青当真如此赤裸的拒绝她，甚至根本记不起来有她这么一个人的时候，她的痛苦瞬间迸发而出，得不到的一切就不如毁灭吧，她要报李延年之仇，无论成与不成，她就是想要羞辱刘彻一番，她的哥哥不就是因为阴晦之事而亡，她偏要刘彻切切实实的戴上这顶「绿帽子」，还是自己的心腹之臣，要卫子夫切切实实的体会自己的丧兄之痛。

「陛下，不是早就想我疯许久了吗？不然也不至于日日派人给我喂这毒药不是吗？」李妍儿疯狂的大笑道，卫子夫更是将询问的目光看向了刘彻，却见刘彻将她紧紧的揽在怀里，「朕送你回去吧。」他似乎并不太想于她探讨这个问题。

「大将军回来，陛下，大将军回来了……」卫青的无诏而归再度惊起了颓败的李妍儿一丝亮色却终究是黯淡了下来，「陛下……」卫子夫冷静自持的目光紧盯着刘彻，「让他去宣室候着……」刘彻不满的皱眉道。

第112章

宣室殿内的刘彻倒像是平静极了，看着底下风尘仆仆归来的卫青，看着卫青递上来的奏报与虎符，一日之内他似乎接连感受到被威胁的感觉，可他亦是明白了当日为何卫青执意要去甘泉宫布防，若是匈奴人当真从甘泉密道而杀进来，那么汉朝可当真是要变了天下，尽管卫青的此举并无二心，可他居然能凭着单单是一身军威就令自己的布在甘泉宫的亲兵而听他号命，切实是做到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可往往不就是这种得人心得军心的将军最令帝王而忌惮吗。

复又将审视的目光又望向了霍去病，久居高位的联想力，待他发散思维仔细一想，就对霍去病一直贴身跟着自己的行为有所质疑，这其中究竟是保护还是监视，令他不得不多想……所幸霍去病亦是不知情，望向卫青的眼神也是颇有些不满，可他不满的仅仅只是卫青一人深入险地，而不告知自己，「舅舅，你为何不同我说，我非宰了那混蛋不可，舅舅待他如亲人，可那家伙……」他眼中的气氛足见杀气，却也是释意了刘彻心中的疑虑。

卫青无奈的看着依旧桀骜的霍去病，「你这脾气，若是告诉了你，陛下的全盘大计岂不是昭然若揭，又如何能将计就计，诱敌深入。」

霍去病更是有些懵，看了看刘彻又看了看卫青，满是不解之意，而刘彻一瞬间就是醒悟了过来，笑着起身扶起了卫青，又拍了拍霍去病的肩膀，「你舅舅说的是，你小子啊，还是太嫩了。」

「舅舅，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霍去病似是有些着急了，刘彻笑着盯紧卫青，「让你舅舅告诉你吧。」

「那日我奉诏入宫，却是收到风声赵信有反意，赵信此人虽为匈奴人可杀敌却有一番，战场之上更是勇猛无比，可那段日子他却频频向我自荐欲去朔方，可他向来是个极愿享受之人，又怎会愿意去如此地方，我虽疑惑，却是压下未发，直到那日李夫人……」提及李妍儿，卫青由心底觉得有一丝作呕之意，而刘彻却是将那枚虎符不停的在掌间转动着，并为流露出任何神情，反倒是霍去病急的不行，「然后呢？」他依旧是迫切的。

「她说甘泉有密道，赵信欲往此擒君。」卫青轻道，他一直在望着刘彻，终究还是掩去了那段令他一想起来就反胃的内容，「可她怎么会知道呢？」霍去病疑惑道。

此时的刘彻方才开了口，「是李延年……李延年莴苣汉宫这么多年，大大小小的地方岂有他不知，此事李广利功不可没吧。」他的笃定自负只在听到卫青的解释那一刻脑海中就是脑补出了一出环环相扣的阴谋，一场意欲颠覆汉朝天下的阴谋，若是此举成了，匈奴人当真生擒了自己，而生擒自己的人则是卫青的亲信，那么可想而知朝堂之中的矛头定是会指向卫青，若是有心人在挑拨一番，太子又是他的亲外甥，卫青还能否掌兵，霍去病又是卫青的亲外甥，届时难以下台的怕还有自己盼了十几年盼来的太子吧……而自己的儿子除了太子可还是有李夫人所诞的刘髆，李广利亦是军中之人，若是他煽动一番，若是此举当真成了，刘彻想想就觉得后背发冷。

却也似乎明白了卫青为何不同自己言明，此事的最开始毕竟只是一场没有证据的空穴来风，卫青始终是个良善之人，在他未能有完全证据赵信是否有反意之前，他定是不会愿意将同自己出生入死的将领置于危险之地，正如他宁可冒着犯上的名义动了刘彻的亲兵，也不会将刘彻置于危险之中，他知道自己若是同刘彻讲了，无论此事的真与假，以刘彻的心理定是会一刀切了，而赵信在军中亦是众人所崇拜之人，若是没有确实证据而将他杀了或者流放了，终归是会令军心动摇。而君臣不合的消息传出去定是会令有匈奴人有所松懈，会使他们信心大增，刘彻越是流露出这般烦躁的样子，令汉宫的细作更会相信，同时也给了他一个很好的前往甘泉宫的理由。

而霍去病似是明白了这是怎么一回事，却又是很疑惑，若是当真按刘彻他们所说，李夫人若是告诉了卫青，岂不是功亏一篑，她为什么要怎么做？他正欲开口询问，刘彻似是看出来他的疑惑，及时阻止了他，「好了，折腾了一夜，你们不累，朕还是累了，都回去吧。」

疲惫的他下了逐客令，而卫青亦是拉住了还欲追根究底的霍去病，「臣告退……」刘彻方才深呼了一口气，将他唤道了跟前，「将那虎符放回他的腰间，你是大汉的长平侯大司马大将军，这东西还是你自己保管吧，若是再有下次，朕……」刘彻终究是没有说些什么而唤走了他，他是真的有些累了，而这份信任他依旧是选择给了卫青，或许他并没有更好的选择，也是无奈之举。

当他以为抓住了卫青的把柄，甚至觉得有些好笑，他从来就不信向来谨小慎微的卫青会干出那些事情了，可无论李夫人此事是真是假，可那终究是卫青的污点，他的最初只是想看看卫青会作出怎样的反应，却没想到卫青会是如此反应，甚至于连一丝辩解都没有，可是把他气的不轻，却还是在背后默默替他善后，及时的将那些人该灭的灭，该发配的发配，因为他很清楚的知道大汉不能没有卫青这个大将军，而卫子夫也定不会容忍自己失去这个弟弟，而令他最为怄气的也许是后来查到的那些卫青未明的话语，李夫人暗生的情愫，令他的头疼冒火，当场就恨不得杀了那个疯女人，可理智让他还是克制住了，可对于那个女人，他是当真恨的咬牙切齿，差点误了自己的大将军，更给他带了那么一顶「绿帽子」。

他最开始封宫只是为了不让卫青的事情流传出去，而后来他的目的只有一个让她慢慢的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却是没想到会把卫子夫给招了过去，如今他还得头疼如何和自己的卫子夫解释这一切，他送她回去的时候，卫子夫那失望的目光还是一直停留在他眼前。

而出了宣室的霍去病，一下子就是松了下来，将手挎在了卫青的肩膀上，「舅舅方才可是好生将陛下一军，也不怕陛下秋后算帐啊。」他的调侃明显是看透了一切，卫青到是没想到霍去病居然会看透，看向他的眼神不免多了一丝欣慰，却还是正色道：「没大没小，成何体统，我看你这几日也是都没去军营操练吧，马上回去……」

「舅舅，你不讲理……」霍去病聪明反被聪明误的直跺脚，而远去的卫青嘴角流出了难得的一笑，他是真的长大了。他确实将了刘彻一军，他很清楚知道刘彻是个好面子的人，更何况自己还擅自动了他的人，那种欺君的罪名，让他的脸上如何能挂的住，而最为重要的是他动了他的人，很容易就会给他一种自己对他造成了威胁的感觉，尽管初心是好的，却也是他难以担当的，可若是此事担上了刘彻的名义，而自己所有的行事都是套着刘彻的名义，那么一切就显得顺理成章了，既能彰显君臣一心的局面，又能突出刘彻的英明神武，运筹帷幄，更能变相洗清了自己所有对自己不利的流言，至于那什么李夫人有染，随着刘彻大举清理朝堂，血洗汉宫，送刘髆去封国，一切自然而然也就烟消云散，若是再有也是构陷。

所以他第一时间清理了馀孽就是将虎符献上向他表示自己的忠心，又将皮球踢回去给他，所幸刘彻倒是接住了卫青送上来的这份大礼。只是昔日向来亲密无间的君臣走到了这一步，不由不让卫青觉得有些可笑，他们是亲人却也终究是君臣，不免摇了摇头，「阿姊看的还当真是透彻。」卫青此举的背后何尝不是卫子夫对刘彻的了解，昔日的再三叮咛终究是没有白费。

椒房殿内的卫子夫从震惊中转化回来的时候，已是换上了一副淡然之意，虽然刘彻没有给她解释，也来不及给她任何解释，可卫青的归来让她心安了，在那一刻没有消息比卫青平安更为重要，卫青既然能回来就说明了她这个弟弟心中已然有数了，一切也该尘埃落定了，而她要做的就是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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