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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第2页）

【你可以看着他长大，教导他，让他成为你门下最受宠的弟子，叫他不必吃任何苦，就这么……】

玄枵这是假话，即便濯尔清不走，天道也不会容忍他的叛逆。

「……我不能。」濯尔清，或者是仙首，沉默良久后道。

他不能这样做，他无法视天下百姓为粪土，他放不下。所以无论如何，他必然会离开此地，回到仙首的位置上。

「但我后悔。」濯尔清说，「我当年应当带他走。」

过去的濯尔清因变离开，不得不回到昆仑仙宫。

后来受到天道影响，逐渐忘记了与自己有一层因缘的小宁佑，只朦胧记得南下时路过许多小城。

那时候他与玄枵达成一致，以昆仑为据，遮掩玄枵踪迹。

按照盟誓，若他百年后，仍决定遵循古道，老老实实做他的仙首，那玄枵就会自毁消失，再不出现。

但就像宁佑那时候的醉话一样——

若濯尔清真的不想丶真的无动于衷，又怎么会有玄枵呢。

【那还继续看吗？】玄枵问。

濯尔清说：「看。」

他错过许多，这一次无论如何，即使对方无从感知，他也可以陪在对方身边一次。

他陪着，看着小宁佑逐渐忘记了那个只来过几个月的丶奇怪的哥哥，那个会给他煮一碗面，会特别厉害的剑术，会很多很多东西的哥哥。

小宁佑渐渐长大，懂了事，每日也在楼里帮忙端茶倒水，他机灵讨喜，又随秦娘长了张白生生的俊俏小脸，楼里姑娘谁不喜欢他？

于是又渐渐在姑娘们那认了些字丶学了些杂七杂八的曲舞手艺，第一次偷学时被秦娘拧了耳朵——

「我生你养你，是叫你学这些的？我看你也别在楼里呆着了，我送你出去读书。男孩子家的，整日混在烟花之地，算什么？」

宁佑躲来躲去，躲她的打，讨好道：「哎丶娘！娘！别打了！」

「你还喊！」秦娘一甩袖子，「你是我捡来的，喊我秦娘，懂不懂？不是我亲生的！」

宁佑赶忙喊：「秦娘丶秦娘！」

他知道秦娘的苦心，若只是楼里收养的孩子，虽然受些非议，到底不真的影响什么。

但他总心疼对方，私下里不肯改口，秦娘却怕他喊顺口了，漏了陷。

秦娘心不硬，他一服软，便收了手。

宁佑笑嘻嘻过来给她捏肩：「那些怎么了，楼里姐姐懂的多着叻。去什么别的地读书，我看就姐姐们教的字啊诗啊也不错。」

「别吊儿郎当。」秦娘翻他一个白眼，叹气道，「你以为认字就可以？送你去别人门下读书，为的是个正经身份，你以为光认字就可以考学啊？」

「那就不考学啊！」十一二岁的中号宁佑理直气壮，「我就一辈子留在流春楼不出去了，总得需要端盘子的吧……哎哟！」

秦娘狠狠给了他一个脑瓜崩：「孩子话。」

所幸小孩子的心思一天一个样，过不了多久，他又有新的想法了，央着秦娘说要学武。

说什么学好了去仙门，学差了也能参军不是，被秦娘好一顿揍——个不省心的，修仙问道丶当兵打仗是那么简单的？！死了活了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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