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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妹妹（第1页）

光幕里的画面还在播放，梁轻摇摇晃晃的背着梁奶奶走着，她看见了月光。月光下，站着一个人。突兀的，她露出一个笑。

光幕中，没有梁轻的想法。她露出了一个发自内心的笑，但她还是撑不住了，身子一歪。沐临秋从光幕中出现，扶住梁轻。月乌仄跑的也很快，一下扶住了梁奶奶。沐临秋看着梁轻，身上银色的真气不断喷涌，冲向梁轻的身体，真气包裹住梁轻。

梁轻笑的开心，话语里也很温柔。“沐大人，我错了，我们这种人。哪怕片是跪着，也活不了。”

光幕还在继续，沐临秋沉默不语。冰冷的晚风拂过众人，身后的山林不断摇曳之间。沐临秋轻叹一声，从沐临秋看见光幕中张利和梁辰大婚时。沐临秋四人和月佑军们，虽都发自内心的笑出了声。那是对于张利和梁辰的祝福，但在那时，所有人的心里，都出现了一股无法压抑的愤怒和悲伤。

因为她们知道，画面中的这一对夫妻。她们的下场，是死在这个阴暗的山洞中。饱受折磨，张利被蛊师折磨。面目全非，无数毒虫撕咬下，他的心里，还在挂念着梁辰和自己的孩子。

可，当他熬过三十天的折磨后，却只能看见疯了的梁辰，和已经被折磨的不成人样的梁轻。而他和梁辰的孩子，说来遗憾。张利没看到，他的眼睛早在蛊师第一日折磨他时。就已经看不见了，因为，他的双眼里，各有一只虫子。

无时无刻的在蚕食他的眼球。

只有进入山洞打扫时，蛊师才会让他看见东西。而每逢这个时候，梁辰都会被带去青楼。看梁轻被恶人蹂躏，无数次。张利重获光明之时，梁辰都在他的身后。沙哑着声音挣扎，但她的嘴里被塞了东西。

张利看到梁轻和梁辰的惨状后，用自己恢复了直立的脊背保护着她们。蛊师收回了张利身上的蛊虫，那些蛊虫。几乎蛀空了张利的血肉，张利的最后一眼。至少还看见了梁辰，但，当那个土匪把他们的孩子甩到梁辰怀里时。

张利已经看不见了，他无力的跪坐在地，那时的张利。已经神仙难救，他硬撑着，想抱抱自己的孩子。但最重要的是，他想再和自己的爱人说说话。可是一开口，他的话语里，没有眷恋和爱意，只有愧疚和自责。

最后，面目全非，身体已经千疮百孔的张利。和自己的爱人，相拥着抱着中间的福福。微笑着死去，那双浑浊不堪的眼睛里，竟是欢喜。

梁辰不同于梁轻和张利，没有收到什么身体上的折磨，但她的心里和精神。已经被摧残的不成样子，她亲眼看着张利的身上爬满蛊虫，看着自己夫君发出野兽般的嘶吼。可是即便这样，张利也没有发出哀求。

每当，张利佝偻着腰，来到山洞打扫时。她会被带离山洞，去到漫香楼。南山郡的漫香楼，是香南郡的分部。里面有一个女子，是她的姐姐梁轻。红倌，是卖肉的。这样的女子，一般会被青楼派去给那些荤素不忌的男子。

那些男子，只是为了发泄自己的欲望。好看难看都无所谓，在这些红倌里，梁轻长得是最漂亮的。一开始，那些嫖客都畏畏缩缩。但，漫香楼的大人物说了，只要不动她的脸。其他，都随意。

永远，不要低估人的阴暗面。

那些男子，有的是混混，有的是农民，餐馆里的小二。他们是整个南山郡的最底层，任人欺辱压迫。按理说，他们的地位，和青楼里的女子们，差不了多少。但，对比于红倌来讲。他们的身份，是比红倌高。

他们白天对大人物们卑躬屈膝，晚上，就会把自己的恶意发泄在比自己还下贱的人身上。梁轻几乎丧命，若不是，她有修为在身。若是寻常女子的话，撑不过三日。梁轻被蒙着眼睛，但梁辰没有。

那个堂主看着梁辰死命的挣扎，挑眉告诉梁辰。这么心疼你姐姐啊，既然这样。那你就来鼓掌吧，记住，要一直笑着哦。只要你做到了，我就让他们给你姐姐找一些不那么下贱暴力的人。

梁辰妥协了，她的脸上挂着笑容，泪水却止不住。她的手在鼓掌，可心里却在滴着血。因为遭受身心的折磨，她和张利的孩子早产了。

那个堂主特意请了最好的医生来给梁辰看身子，因为还需要梁辰去看张利和梁轻。她早就给自己的孩子想好了名字，就在张利踏着阳光走向南山郡时。梁轻站在槐树下，轻轻的伸手摸着大槐树。

梁辰看着大槐树，“兄长，我的孩子，就叫张福来可好？”大槐树抖动着，发出沙沙声。无数白色的槐花飘落，像是十分喜欢这个名字。

山洞里，梁轻还没来的及好好看看张福来，小小的娃娃就被抱走了。她们不顾她的哀求，把她拖到了张利被蛊虫啃咬的地方。这个时代，女性生孩子。死亡的机率大的可怕，但好在梁辰有修为在身。

可即便是如此，梁辰也丢了半条命。再加上，她多日眼看着自己的丈夫遭受酷刑，自己的姐姐被人侮辱。她疯了，从那开始，无论是梁轻受辱，还是张利被蛊虫啃咬，梁辰都会笑着鼓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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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当梁辰回到山洞里，空空的牢笼中时。她也不会停下，她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牢笼中，一边鼓着掌，一边笑。“张，张福来，张福来。”虽然笑着，但她每一次回到山洞，都会落泪，可能，即便是疯掉了。

梁辰母性的本能，也让她记得这个和自己的孩子分开的地方。人在面对巨大的打击，或是无法接受的悲痛时，会下意识的封闭内心。而梁辰，失去了孩子，亲眼看着自己的家人们备受折磨，并且。她也明白，张利和梁轻这样，都是为了娘。可是，她们都在被折磨，娘只能一个人躺在床上，等着她们。

一桩桩一件件事情之下，梁辰疯掉了。直到，梁轻和梁辰在山洞中重逢。张利将她们护在身下，看见面目全非的张利时她清醒了些许，而当她再次见到自己的孩子时。她恢复了神智，但她恢复神智的时候。梁轻已经不成人形，张利被折磨成了行尸走肉，只余一口气。

她疯了一样的和张利说话，告诉张利这是他们的孩子。她也一直和梁轻说话，让自己的姐姐给自己的孩子起小名。她不能让张利和梁轻睡着，她们一家明明都扛了过来。那个堂主和蛊师说，月佑郡主来了，沐临秋来了。

只要沐大人来了，就没事了！她不能让张利和梁轻睡着，只要沐大人来了，就都有救了！但，事与愿违。梁辰是早产，并且在山洞里，吃不好睡不好，身体亏损的厉害。身心俱伤，这才疯掉，而现在恢复了神智。

虽然见到了自己的孩子，和自己的家人们团聚，但，还是能吊着一口气能撑到沐临秋来的。可，事与愿违，那个蛊师临走之前，撒出了一把蛊虫。就是为了杀人灭口，梁辰和张利的身体，比梁轻还要脆弱。更别说，小小的张福来了。

所以，她们死在了沐临秋来的前夕，即使这样。梁辰和张利，还有小小的张福来。还是怀揣着希望，微笑着死在了梁轻眼前。

沐临秋看着光幕中的梁辰一家，又看向了山洞外，被华胥和她移出来，紧紧相拥的张利，梁辰，张福来。万般无力的低下了头，若是，自己再快一点，是不是。她们就不会死？不由得，她又想起了梁轻跪在地上的样子。

她说自己是贱民，她恳求自己替梁辰，张利和小福来收敛尸身，唯独没有提到自己。她知道自己听不见，但，她还是这么做了。因为她知道自己一定会好好将她们安葬，所以啊，那些话语。

是梁轻，对梁辰，张利和小福来说的吗？是她的愧疚吗？是因为她觉得自己没有照顾好妹妹一家的歉意和自责吗？

梁轻低声啜泣时，梁奶奶来了，梁奶奶啼血般的声音，惊醒了自怨自艾的梁轻。梁轻听到声音的瞬间，就落下泪来。嚎啕大哭着，爬向了自己的母亲。从南山郡，到大黑山。饶是沐临秋等人骑着马，也需要整整两个时辰。

那，佝偻着身子的梁奶奶，用那双干枯黝黑的双手一路爬来。竟然，只比沐临秋她们慢了一小会。但，她还在是在埋怨自己。一直趴着，一路滴水未沾，片刻未歇。她的心里，只有一句话，娘来了，娘来了就没事了，娘来了。

这份母爱，感动了月神和爱神，让梁奶奶听见了声音。但她一开始并不知情，所以，啊啊出声。但，听到了梁轻的话语之后。她开口说出了那句支撑了她一路的话，“娘来了，娘来了就没事了。”

梁奶奶听到的第一个声音，是自己的轻轻哭着大喊的娘。听到的第一件事，却是自己的辰辰，女婿，和未曾谋面的小外孙的死讯。

光幕关闭了，暖霜的声音响起，“其实，梁轻才是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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