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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1章 巴桑和山药（第1页）

医馆已然落成，且运转顺畅。山药与巴桑的婚事，也渐渐提上了日程。巴桑自京城归来，便对老爹索朗说道：“我将大师姐山药从京城带回，只因我与她情投意合，她才不远千里，来到此地。”索朗闻此，心中不免震惊。然转念一想，此事巴桑的师父小桂神医想必也是知晓的，便问道：“你师父小桂神医，对此事是何看法？”

巴桑道：“师父言，真挚之爱，不会因艰难险阻而消散。我也曾忧心山药难以适应此地苦寒，故与她商议，先在此处居住一两年。若她仍愿嫁我，我自是满心欢喜；若她不适应，也可返回京城。她对此也无异议。”

索朗沉吟片刻，凝视着儿子的眼睛，见其目光坚定而清澈，绝非为哄自己高兴而撒谎，心中这才踏实下来。他叮嘱道：“那姑娘不远千里来到这贫瘠之地，你定要好好照顾她。即便将来不能成婚，也不能让她受半点委屈，可明白？”

巴桑眼中闪烁着光芒，立刻点头应道：“父亲，我记住了。无论她最终是否留下，我都会好好待她。”说完，正欲转身离去，索朗忽又唤住他：“且慢，将这些狐狸皮拿去，找人给那姑娘做顶帽子、围个脖套。这牦牛皮可做身皮衣，羊皮则可做双靴子。”说罢，从身后的木箱中取出几条上好的兽皮，递给儿子。

巴桑接过父亲辛苦积攒的兽皮，眼眶微红，泪光闪烁，哽咽道：“父亲，我定会好好照顾她。谢谢您！”索朗轻轻拍了拍儿子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去吧！你阿娘走得早，我只能给你攒下这几条兽皮，还得让你去求别的婶子帮忙缝制。去吧！”

医馆初成，几间主要的诊室已然落成。巴桑考虑到山药不习惯帐篷的简陋，便让她住进了医馆，顺便看守房屋，维持炭火与温度。白日里，山药将被褥与日常用品悉数收入柜中，将房间布置成整洁的诊室，供病人前来问诊。待到夜幕降临，她又将被褥取出，铺在炕上，安然入睡。若是夜半有病患前来，山药便会立刻起身，点亮隔壁屋舍的灯火，赶去为病人诊治，有时甚至彻夜守护，不敢有丝毫懈怠。

每逢有产妇临盆，山药与卓玛便轮流守候。她们默契十足，一人在旁安抚产妇，助其分娩；一人则精心护理新生儿，从呱呱坠地到初啼声响，每一个环节都一丝不苟。待到婴儿平安降生，产妇疲惫却安心地躺下，山药与卓玛才稍作歇息，脸上满是欣慰与疲惫交织的神情。

巴桑闲暇时，便为山药烹制汉地的美食。有时是细长的面条，汤清面滑，热气腾腾；有时是饱满的包子、饺子，馅料丰富，香气四溢；有时则是金黄酥脆的馍馍，咬一口，满是家的味道。他还悄悄在医馆后院种下红薯与青菜，这是他从师父小桂神医那里学来的本事。当初小桂神医在边疆为战士们搭建暖房种菜，如今巴桑也将这技艺用在了这里，只为能让山药吃上新鲜的蔬菜。

山药品尝着这些熟悉的家乡美食，心中暖意融融，仿佛又回到了那温暖的故土。偶尔，师兄弟们也会为她做当地的烤羊肉、手抓饭，那浓郁的肉香与独特的风味，虽然与汉地的饮食大不相同，但山药也能勉强吃下一些，只是不会吃得太多。日子久了，她也渐渐习惯了这里的饮食。毕竟在这天寒地冻的时节，吃上一口热腾腾的羊肉，全身都暖烘烘的，仿佛连寒冷也被驱散了。

冬日的寒风尚未凛冽，山药便穿上了巴桑送她的毛牛皮皮衣、羊羔皮靴子，戴上了狐狸皮帽子和围脖。那柔软的皮毛贴在肌肤上，带来无尽的温暖，而山药的心里更是暖流涌动。当巴桑将这些衣物递给她时，她注意到他手指上密布的针眼，针孔虽小，却似在诉说着无尽的心意。

原来，巴桑竟瞒着她，去找村里的婶子学着亲手缝制这些衣物。一针一线，皆是他的情意，只是他手艺生疏，手指被针扎得满是伤痕。山药这才明白，为何那段时间巴桑总是在夜晚悄然离去，原来他是在为她默默付出，将这份心意藏在针脚之间。

山药眼含热泪，一把抱住了巴桑，哽咽道：“你这傻子！找人缝制便是，何必亲手去缝，把手指都扎伤了。”巴桑迟疑了一下，还是轻轻抱住了山药，轻声道：“我想亲手缝的，这样更放心些。你快试试看，合身不合身？”过了片刻，他将山药轻轻推出怀抱，把皮衣塞到她手中，然后转身出了房间，轻轻关好门，守在门外。

山药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换上了这身皮衣。当她打开房门时，巴桑回头望去，眼前的姑娘已换上了一身崭新的冬装。那毛牛皮皮衣贴合身形，羊羔皮靴子柔软厚实，狐狸皮帽子和围脖更是衬得她面庞红润，宛如冬日里的一抹暖阳。皮衣上，巴桑还用边角料精心缝制了一些装饰，那是他仔细回忆起在京城见过的贵妇人服饰后，特意设计的。这些装饰让山药的穿着既保留了藏地的质朴，又增添了几分京城的精致与贵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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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桑看着山药，眼中满是温柔与满足。阳光洒在她身上，皮毛反射出柔和的光泽，她显得既可爱又温暖，俏皮中带着几分高贵。

巴桑的嘴角止不住地上扬，他心爱的姑娘，无论是身着汉地的襦裙，还是披上藏地的皮衣，都美得不可方物。她的体贴与心疼，更是让他心中满是柔情。他伸手帮山药把围脖整理好，那围脖柔软而厚实，贴在她颈间，仿佛是冬日里的一抹温柔。巴桑眼中满是温暖的爱意与骄傲，轻声道：“等有空我再给你做一套换洗的。”

山药拉住他骨节分明的大手，那双手，本该握着药刀为病人驱散病痛，却被针扎得伤痕累累。她心疼不已，说道：“别做了，花钱找人买一身也行，或者请人做吧。我舍不得你再受伤。你的手是做手术的手，不是缝衣服的手。”

“好，好，我知道了。”巴桑嘴上答应着，心里却想着，一定要偷偷做好再送过来。他心爱的姑娘，怎能穿别人做的呢？这些衣物，每一针每一线，都是他的心意，是他对她的守护。

果然又过了一个月，巴桑再次给山药送了一身皮衣、皮靴。这一身依旧精致漂亮，仿佛是为她量身定制的。山药接过衣物，泪水再次模糊了双眼：“都说了，不让你自己缝。怎么还是自己缝的？我们汉地，男人们从来不会进厨房做饭，也不会给媳妇儿缝制衣服靴子。都是女人们下厨做饭，女人们缝衣服做鞋子的。你不怕别人笑话吗？”

巴桑一手轻轻抚摸着山药的皮帽子，一手揽着她的腰，宠溺地说：“我才不怕人家笑话呢！你是我心爱的姑娘，为你做这些算什么？你能不远千里来到我们这贫瘠苦寒的地方，已是不容易了。我怎么能不照顾好你呢？”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忧伤，继续说道：“哪怕你选择离开这里，我也不后悔为你做的这些。”

山药听到这话，心中一紧，她抬起头，将头靠在巴桑的胸前，轻声说道：“我不走，不离开你！我从京城来的时候，就下定决心了！我跟定了你了！”

巴桑轻轻拍了拍山药的肩膀，声音温柔而坚定：“不急的，还不到一年呢。我耐心地等着你。我父亲说，日子是柴米油盐酱醋茶，很多感情都被这些消磨没了的。”

山药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想说些什么，却又觉得再多的话语都不如实际行动来得有说服力。她靠在巴桑的胸前，听着那有力的心跳，心中默默许下誓言：“你等着，一年后，我一定嫁给你。”

偶尔，两人在治疗病患时会因意见不合而争执几句。或许是因为山药坚持的汉地医术与巴桑所学的藏医理念有所不同，又或许是对于病情轻重的判断略有偏差。然而，他们心中都明白，这些分歧不过是生活中的小插曲，并非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争吵过后，两人很快便会重归于好，继续携手共度甜蜜时光。

饭桌上，他们并肩而坐，共享简单的饭菜，虽无奢华之味，却满是温情。饭后，他们会一起前往索朗家中，看望那位慈祥的老人，陪他唠唠家常，听他讲讲过往的故事。有时，他们也会走进藏民的家中，送医送药，为那些生病的村民带去希望与慰藉。在寒冷的冬日里，巴桑会细心地将山药冻僵的手揣进自己的怀里，用自己的体温为她驱散寒意。而山药则会在巴桑不经意间，将自己悄悄做好的糕点塞进他的嘴里，那甜蜜的味道，仿佛也映照着他们的心境。

有一天，山药从怀中掏出一只香囊，递到巴桑面前。她的脸微微泛红，低声道：“这是我们汉地女子表达情意的方式，就是送香囊给喜欢的男子。”那香囊虽是她亲手缝制，却因手艺不佳，模样有些丑陋，像是一对歪歪扭扭的鸭子，歪着脑袋，憨态可掬。然而，这份心意却比任何精致的礼物都要珍贵。

巴桑接过香囊，眼中满是欢喜。他小心翼翼地将香囊放入衣襟内，生怕它会不小心掉落或沾染灰尘。对他来说，这香囊不仅承载着山药的情意，更是他们之间情感的见证。他轻轻握住山药的手，轻声道：“谢谢你，这是我收到的最珍贵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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