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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5章

刘堃心中一紧，尽管他经历过战场的洗礼，但元娘虽面带微笑，目光却冷若冰霜，锋利如刀。他意识到这样的人绝非善类，最好还是不要轻易招惹。他坐直身体，轻咳一声，语气转为严肃：“今日前来，只为商谈生意，仅此而已，姑娘请放心。”

“不知姑娘前几日进宫时，我所赠的金丝累凤是否合你的心意？”刘堃换上一副和蔼可亲的面容，试探性地问道。

“那是送给我二妹的礼物，与我何干？”

“姑娘是否有所了解，自是心知肚明，否则又何必在太后跟前上演苦肉计。你年轻时被迫离家，尽管口头上表示不怨，内心真的能毫无怨言吗？那金凤我可是花费了不少，吴大姑娘切莫忘记。”

“听说六王爷在边境收养了许多孤儿，那些金凤的钱财，不如用来为那些孩子添置几件过冬的衣物。”

“过冬的棉衣不是有你在准备吗。你舅舅最近又给我送来了一批粮食，棉衣自然不成问题。”刘堃收起了那副漫不经心的态度，严肃地说：“你的刻丝虽好，但多年无人进贡，后宫中认识它的人并不多，而我的金凤则不同，后宫嫔妃一看便知。你的祖父擅长交际，朝野内外受他提拔的人不在少数，因此如果我想娶你，必然会受到皇上的猜忌。为了让你祖父全心全意地听命于他，皇上可能会让二娘进宫。你家二娘那样的容貌，自然会受到宠爱。我们最好提前在后宫里给她树立一些敌人，以免她势力壮大，压过你我。”

“王爷的深谋远虑令人钦佩，那么这次召见我，究竟有何要事？”元娘放松了姿态，手指轻敲着桌面。

“并无大事，只是想提醒你，复仇之路需谨慎，不可急于求成。”

刘堃缓缓展开扇子，轻轻扇动：“你一回府便有不敬尊长的流言传出，进宫后又对二娘施展手段，还向太后告状。你在太后面前虽言辞得体，但明眼人一听便知你对吴府心存不满。太后已使用了你的药，效果甚佳，但她为何仅以屏姑姑之事作为赏赐？你试图借助太后和皇上的力量来压制吴家，但你祖父的势力依然庞大，行事谨慎。皇上并非以太子身份继位，名分上有所欠缺，自然要先稳住这些老臣，岂能轻易采取行动。因此，在没有十足把握一举成功之前，切勿轻举妄动，以免打草惊蛇，让人有了防备，你复仇之路将更加艰难。”

“你怎会察觉到二娘的事情我插手了？还有关于刻丝的事务，你是如何得知的？”元娘带着一丝戒备望向刘堃，她原以为刘堃不过是个鲁莽之人，未料到他不仅行事周密，而且对她的亲信及事务了如指掌。

“自从你入宫，我便派人跟踪你了，你的小动作我自然了如指掌。至于刻丝，去年你舅舅与我商谈这笔生意时，我已在你家安插了人手。当霓裳阁为你妹妹送去那件衣服时，我感到事情不对劲，便深入调查了一番。那家店的掌柜夫人是你母亲出嫁前的贴身丫鬟，霓裳阁与后宅女眷之间的往来，自然由她来打理。你利用她一次，也在情理之中。”

刘堃面带微笑地注视着元娘，见她露出一丝惊异的表情，笑容愈发灿烂：“你舅舅与我的交易你也清楚，他助我养兵，我助他吞并渤海国倭人控制的盐田。原本他出资金，我出力，交易公平。但他坚持要我娶你为妻，如果你能安分守己，我也不介意名义上有个王妃。但如果你继续搅动局面，将我卷入你与吴家的纷争，恐怕会损害我和你舅舅之间的和睦，那我们的生意就难以顺利进行了。”

元娘轻轻一笑，淡然道：“听舅舅说，王爷在边境养了超过千数的骑兵，还有上百孤儿。若生意不再，王爷将如何维持他们的生计？至于娶我，那是你的责任，至于其他，如仇怨等，皆是我个人之事，无需王爷操心。”

“无需我操心？”刘堃显然有些焦急，站起身来，用扇子指向她：“你一旦回去，便会被传为不敬尊长，往后还会有什么流言蜚语？你在那府中孤立无援，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我在京城闹腾了数月，好不容易才将你带到太后面前，你的名声却已受损，我该如何迎娶你？”

“我并未坚持非嫁给你不可，没有你，还有其他人，只是多费些周折罢了。”元娘也有些愤怒，一个外人凭什么对她指手画脚。

刘堃见元娘依旧固执己见，有些气恼，坐了下来，深吸一口气，说道：“我已经让皇上注意到你祖父了，罚了他一万两银子，也算是为你出了一口气，你就不能安分几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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