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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3章

元娘心中暗自惋惜，如此佳人却言语刻薄，实在令人扫兴。

“你可知道何为沐猴而冠？即便猴子戴上了帽子，也依旧不是人，因为它不懂得尊卑有序。”元娘凝视着二娘，语气平和地说道。

“你，你这是在侮辱我！”二娘愣了片刻，随后有些愤怒。

“侮辱你又如何？我身为长姐，你不仅不行礼，反而出言讥讽，这难道不是不知长幼？我是嫡出，你是庶出，这难道不是不懂尊卑？如果你不服气，我们可以去找祖父祖母理论，看看究竟谁是谁非。”元娘厉声质问，二娘一时被激怒，愤愤地说：“那就去吧，你不过是个没人要的丫头，别以为回来了，我的东西就是你的了，祖母最疼爱我，看谁会受罚。”说完，她气冲冲地先行走进了院子。

元娘不紧不慢地跟了上去。

待元娘进入房间，只见二娘已经伏在居中的座位上，依偎在老妇人身上低声哭泣，旁边站着的是二娘的生母杨氏，正轻声安慰。元娘一进门，老妇人便抬起头来，正是她的祖母杨太夫人。

杨太夫人出身于一个乡绅家庭，元娘的母亲在世时，曾私下对身边的仆妇透露，太夫人对钱财十分吝啬，做事计较到极点。平日里，除了对自己的直系子孙尚算慈爱，对府中的庶出子女却极为严苛。那些庶出的子女一旦成年，便会被找借口送走或嫁出去，因此家中除了嫡系成员外，并无其他多余的人口。

然而，在元娘年幼时，杨太夫人对她却是宠爱有加，作为家中唯一的嫡系孙女，闲暇时，总是让仆妇带着元娘陪伴在她左右。

元娘的外祖一出事，杨太夫人的脸色立刻变了。

六年未见，杨太夫人对元娘的到来并未表现出多少喜悦，反而显得有些冷漠和疏远。

陈氏敏锐地察觉到了气氛的变化，急忙迎上前去，拉着元娘的手，笑着将她带到老妇人面前。“祖母一早就问起您了，快给祖母请安吧。”

元娘立刻跪下磕头，但许久未听到起立的命令，她心中暗自冷笑，这难道是在给她一个下马威吗。

“祖母，您是不是觉得元娘变了，认不出来了吧！地上凉，元娘快起来吧，祖父也快要到了。”陈氏出言缓和气氛，元娘便顺势站了起来。

已经好多年没有跪过了，确实有些不适应。

然而，当她直视祖母的目光时，清晰地捕捉到了她眼中的厌恶之情。

太夫人轻拍着怀中的二娘，柔声说道：“锦瑟，你方才提到你姐姐一见面便斥责你，指责你不懂得长幼尊卑。然而在我看来，你姐姐才是不知礼数，否则若长辈未发话，她怎敢擅自起身。”

尽管是在称呼二娘，太夫人的眼神却锐利地盯着元娘。

元娘急忙再次跪下：“祖母息怒，孙女许久未见祖母，心中甚是挂念，急于起身也是想确认祖母是否安好。”言毕，她的话语中竟带着一丝哽咽。

“还敢狡辩，朱妈妈，去取家法来。”太夫人一拍桌子，果断下令。

话音刚落，门外的丫鬟便掀起了帘子，元娘的祖父吴启玉携着儿子吴岚和孙子吴尚步入屋内。

吴启玉，元娘的祖父，出身贫寒却志向远大。少年时期便以才华闻名，十三岁即通过县试。得益于一位杨姓乡绅的资助，他得以进入应天书院深造，并受到名师的指导。二十四岁那年，他高中榜眼，步入翰林院，随后又在吏部谋得一职。他处事圆融，擅长交际，八年前已升至吏部尚书的高位。

为了报答杨家的恩情，吴启玉高中后迎娶了杨氏乡绅的嫡孙女为妻，这段佳话一时传遍四方。

吴启玉落座后，声音低沉地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二娘听到祖父的问话，急忙站起，眼含泪水：“祖父，我刚到祖母的院子时，路上遇到了大姐姐，因为我没能认出她，她便责备我不懂长幼尊卑。”

吴启玉环视屋内众人，语气严肃地询问：“是谁负责照顾元娘的？请站出来说明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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