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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茶馆二（第2页）

"；我的宋聘号茶饼！"；张伟惨叫一声，假发片应声而落。他今天特意穿了双千层底布鞋，此刻却踩着不知谁掉落的玻璃珠，在青砖地上滑出三步远，腰间玉佩"；叮"；地撞在柱础上。

秦羽墨慌忙去扶，珍珠项链却勾住了张伟的长衫盘扣。两人跌作一团时，她鬓角的山茶花胸针"；叮"；地掉进地板缝里。关谷神奇跪在地上帮忙寻找，日语腔的中文台词脱口而出："；この花はどこへ行きましたか？"；

"；停！"；孟屿揉着太阳穴，钢笔在剧本上洇开墨点，"；关谷，常四爷这时候应该说'；这大清国要完'；。"；

唐悠悠突然掏出随身小本子："；唐氏表演法则第四条：当搭档忘词时，要用肢体语言带动情绪！"；说着突然捂住心口倒在关谷怀里："；当家的，洋人的火轮船都要开进永定河了！"；

胡一菲踩着三寸高跟鞋跃上舞台，改良旗袍的开衩处露出荧光绿的运动短裤。她夺过唐悠悠的帕子往地上一摔："；这时候应该怒斥守旧派！看我的——"；腕间翡翠镯子撞在桌角，茶水道具泼了曾小贤一身。

"；我的Armani西装！"；曾小贤翘着兰花指跳开，从公文包里掏出纸巾，却带出了半包恰恰瓜子。诸葛大力眼疾脚快踢走瓜子袋，阴丹士林布旗袍在空气中划出青花瓷般的弧线，腰间的黄铜铃铛奏出清脆警报。

盒饭的香气暂时平息了混乱。张伟蹲在道具箱上扒饭，长衫下摆沾了油渍："；你们说王利发要是活在2011年，会不会在美团开外卖窗口？"；

"；他肯定先给茶馆装WiFi。"；吕子乔把马褂铺在地上当餐布，手机里传来"；敌军还有五秒到达战场"；的提示音。

胡一菲用团扇拍掉他的手机："；民族存亡之际还有空打王者？信不信我把你塞进外卖箱！"；她夹起狮子头时，翡翠耳坠在饭盒里蘸了酱油。

关谷神奇突然用筷子敲碗："；诸君！当以食补元气，方能实业救国！"；他夹走唐悠悠饭盒里最后一块红烧肉，被一记"；唐氏掐腰手"；拧得直吸气。

诸葛大力悄悄把鸡腿夹给孟屿，却发现他正用筷子在米饭上画舞台走位图。黄铜铃铛随着身体前倾轻轻晃动，1949年的刻痕在阳光下泛着微光。

"；庞总管请看，这闺女能顶二十两银子！"；吕子乔第七次举起算盘，这次特意用502胶水固定了算珠。

张伟推着不存在的圆框眼镜凑近："；根据《大清民律草案》，人口买卖涉及......"；

"；卡！"；孟屿举着扩音器冲上台，"；张大律师，这是1900年！"；

"；那应该引用《大清律例》卷二十八......"；张伟从长衫暗袋掏出《法律条文速查手册》，假发片随着翻页动作危险摇晃。

诸葛大力突然举起笔记本："；我计算过，二十两白银折合现在4580元。考虑到通货膨胀，实际购买力相当于......"；

"；你们是排话剧还是开学术研讨会！"；胡一菲的团扇在空中劈出风声，"；刘麻子继续，秦二爷准备上场！"；

曾小贤端着镀金烟斗踱步而出，假胡子突然脱落粘在烟嘴上。他浑然不觉地深吸一口，被道具烟雾呛得泪流满面："；我...咳咳...秦某人就是要...咳咳咳...实业救国！"；

暮色为旋转楼梯镀上金边时，秦羽墨第七次踩到裙摆。珍珠项链缠在雕花栏杆上，她赌气扯掉高跟鞋："；什么交际花，根本是受气包！"；

"；看我的。"；诸葛大力突然解开旗袍领扣，露出里面的黑色衬衫。她把黄铜铃铛系在腰间，握着秦羽墨的手踏上楼梯："；数着铃铛节奏，一步两声——叮！当！"；

当啷一声铃响，秦羽墨跟着节奏迈步。绢花在鬓角颤动，高跟鞋与木板碰撞出清脆鼓点。张伟看呆了，脱口而出的台词终于不再结巴："；救国之道，当从保护此等新女性始......"；

胡一菲抱臂站在暗处，改良旗袍的立领不知何时放了下来。她悄悄把运动短裤往上提了提，在唐悠悠的嘘声中红了耳尖。

深夜十一点的更衣室弥漫着樟脑丸味道。曾小贤的假胡子粘在了胡一菲的翡翠耳坠上，吕子乔的马褂里掉出三张"；小龙虾买一送一"；的外卖传单。

"；这是王利发传了四十年的老账本......"；孟屿抱着修补好的道具冲进来，话音未落就被张伟的喷嚏打断——律师先生对樟脑过敏，假发片随着"；阿嚏"；声飞到了吊灯上。

诸葛大力踮脚去够，阴丹士林布旗袍勾勒出纤细腰线。孟屿下意识伸手护住她的后腰，黄铜铃铛擦过他腕间的菩提串。两人同时僵住时，关谷神奇突然用日语大喊："；账本第三页有摩斯密码！"；

众人围拢过来，只见发黄纸页上画满神秘符号。唐悠悠掏出紫外灯一照，浮现出歪歪扭扭的字迹："；赊账者：曾小贤，欠银二钱——1909年立春"；

"；好你个秦二爷！"；胡一菲揪住曾小贤的领带，"；敢欠我们掌柜四十年茶钱！"；

月光爬上窗棂时，孟屿独自整理满地狼藉。诸葛大力留在剧本上的批注被夜风掀起："；王掌柜的茶钱该涨了——按2011年CPI指数计算。"；他笑出声，惊觉铃铛内壁的1949年刻痕旁，悄悄多了一道2011年的新痕。

远处传来胡一菲追打曾小贤的脚步声，混着吕子乔点外卖的吆喝。孟屿摸出手机拍下铃铛刻痕，微信提示音突然响起——王教授发来信息："；铃铛里的年轮，可还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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