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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章你看什么呢?
温热的水包裹住身躯,仿若一双温柔的手轻轻抚去周身的疲惫,江归砚惬意地泡了一会儿,简单清洗了一番,便起身跨出浴桶。他取过一旁的锦帕,将身上的水珠擦拭干净,本欲直接涂抹药膏,可念头一转,终究还是有些不好,便先拿起早已备好的睡袍,披在身上。
睡袍的下摆微微敞开,他赤着双足踩在绵软厚实的地毯上,露出一小截白皙胜雪、细腻如瓷的小腿,以及线条优美、精致玲珑的脚踝,在暖黄的烛光映照下,仿若羊脂玉般泛着温润的光泽。
他抬手拿起玉瓶,轻轻揭开瓶盖,一股清幽的药香飘散开来,用食指蘸了蘸那冰冰凉凉的药膏,正要往身上涂抹时,只听门轴“吱呀”一声轻响。
江归砚瞬间警觉,脊背挺直,目光锐利如鹰,手上动作不停,飞速将睡袍衣带系紧,同时朝着门外高声喝问:“谁?”
“是我。”陆淮临清朗的声音穿透纱帘,悠悠传了进来。
江归砚微微松了口气,可一听脚步声渐近,又连忙出声阻拦:“你不许进来!”
然而,还是迟了片刻,陆淮临修长的手指已然挑起纱帘,半只脚已然踏入内室。
陆淮临身形一顿,抬眼瞧见江归砚衣衫不整的模样,先是一怔,随即嘴角勾起一抹略带促狭的笑意,调侃道:“阿玉这是在做什么?”
说话间,他的目光突然顿住,直直地落在了江归砚那截从衣袍下方露出的小腿,以及线条流畅、肌肤白嫩的脚上。那目光就像是被磁石牢牢吸住,一瞬都不舍得移开,眼神里透着些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痴迷。
江归砚察觉到这近乎炽热、毫不掩饰的目光,脸上“唰”地一下泛起红晕,心也跟着“砰砰”乱跳了几下。
他有些羞恼,慌乱地往后退了一步,脚在地上蹭出些微声响,带着几分嗔怒地斥道:“你……你看什么呢!”
陆淮临嘴角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目光却仿若蜻蜓点水般,从江归砚身上翩然移开,好似刚刚目不转睛盯着人家瞧的另有其人,与他毫无干系。
陆淮临款步走到江归砚跟前,微微俯身,目光中带着几分关切,轻声问道:“你这是在做什么呢?怎么连鞋都不穿,小心着凉。”
江归砚气呼呼的,伸手指向一旁的浴桶,带着些许嗔恼说道:“我这不刚洗完嘛,你就进来了,还没来得及呢。”
说话间,他暗自庆幸,好在自己觉得不适应,先把衣服穿上了,要不然,此刻岂不是要被陆淮临看光了。
陆淮临嘴角勾起一抹浅弧,在江归砚满是惊愕的注视下,长臂一伸,将他轻轻抱了起来。
江归砚心里清楚,陆淮临不会对他有什么出格的举动,便放松下来,小腿随意晃了晃,嘴上却还是习惯性地问了句:“这是要干什么去?”
陆淮临稳稳抱着他,边走边耐心解释:“刚洗完澡,脚底板凉,不穿鞋寒气容易入体。”
说罢,便将江归砚小心翼翼地安置在床上,还细心地拉过被子,把他的脚丫和小腿都严严实实地盖住。
不经意间,目光扫向床头,只见那儿静静躺着一瓶药膏,盖子敞开着,显然是江归砚刚刚打开还没来得及涂抹就放下了。陆淮临不禁微微挑眉,好奇问道:“这是什么?”
江归砚微微仰头,看向陆淮临,不紧不慢地解释道:“这是小师兄给的药,今天才刚送过来。”
陆淮临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伸手拿起那温润的玉瓶,迈着沉稳的步子重新走到江归砚身前。他神色肃然,一本正经地冲着江归砚做了个手势,示意他把上衣脱了。
江归砚见状,下意识地伸手,想要把陆淮临手中的玉瓶夺过来,自己动手涂抹。可陆淮临像是早有预料一般,身形微微一侧,巧妙地避开了他的手,眼神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坚持。
江归砚见陆淮临避开自己,不由得恼了,脸颊微微鼓起,瞪着眼睛道:“阿临,你干嘛呢!我自己来就可以,不用你动手。”
陆淮临却仿若未闻,神色依旧冷峻,只是那眼底隐隐透着几分不容拒绝的关怀,他低沉开口:“别动,若是后背的话,你自己哪能抹匀,旧伤要是落下病根,有你苦头吃的。”说罢,轻轻拨开江归砚再次伸来阻拦的手。
江归砚还想再挣扎,可触及陆淮临坚定的目光,又泄了气,撇撇嘴,不情不愿地开始解衣带。
陆淮临瞧他这副模样,嘴角几不可察地微微上扬,转瞬即逝。待江归砚衣衫半褪,露出白皙却布满伤痕的肩胛,陆淮临的眼神瞬间暗沉下去,手中紧握着玉瓶,指节都因用力而泛白。
江归砚侧身蜷缩在床上,双手下意识地将被子拽过来,紧紧搂在怀中,仿佛只有这一方柔软能给予他足够的安全感。如此一来,他整个后背毫无遮挡地袒露在了空气中,那些或浅或深的新旧伤疤,在烛光的映照下,愈发显得触目惊心。
陆淮临见状,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他悄然在床边坐下,动作轻柔得如同对待世间最易碎的珍宝。修长的手指探入江归砚如墨的发丝间,极其耐心地将那一头乌发全都轻轻拨弄到前面。
他小心翼翼地将药膏倒在掌心,轻轻揉搓,待药膏温热,才缓缓覆上江归砚的伤处。
江归砚忍不住瑟缩了一下,倒不是疼,只是陆淮临的手掌太过温热,带着一种莫名让人心悸的触感。陆淮临察觉到他的反应,手上动作愈发轻柔,边涂抹边低声问道:“疼吗?”
江归砚闷哼一声:“早就不疼了,就是有点痒,你轻点就行。”其实,那些伤痛于他而言,早已习惯,只是不知为何,在陆淮临这般细致对待下,心底竟泛起丝丝涟漪。
江归砚满心困惑,暗自思忖起来:小师兄也曾多次帮自己上药,那一幕幕场景分明还历历在目,可为何今日陆淮临给自己上药时,这心里的感觉却截然不同?
这种异样的情愫,仿若春日里破土而出的新芽,在心底悄然蔓延,叫人既迷茫又有些许慌乱,怎么也挥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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