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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兔崽子,你也不看看你是个什么东西!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如今你这废物居然也敢对老子动杀心!”石当怒目圆睁,一声暴喝如雷霆般炸响,整个人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般猛地一跃而起。此刻,他的脸色因愤怒与不甘而变得格外狰狞,恰似那从阴森地狱深处缓缓爬出的恶鬼,双眸中闪烁着嗜血的凶光,透着无尽的狠厉与决绝。只见他伸出那青筋暴起的大手,犹如一只捕猎的猛禽伸出尖锐的利爪,“唰”地一下,死死地抓住了西门栓的脖子。
然而,先前遭受的重创实在过于严重,石当的精力还远远没有完全恢复。这一抓虽然迅猛有力,但他自身的力量也有所不济,导致在抓住西门栓脖子的同时,身体一个踉跄,竟连同西门栓一同朝着坚硬的地面重重地扑倒下去,“砰”的一声闷响,尘土飞扬。
在方才那万分危急的时刻,张辅不顾自身安危,拼尽全力给予了石当片刻的帮助。在张辅的协助下,石当总算是稍稍恢复了那么一丢丢的体力,这极其微弱的力量,在此时却成为了他绝境求生的希望。可谁能想到,西门栓来得如此迅速,如同跗骨之蛆一般,根本就不给石当哪怕再多一丝喘息休息的机会。生死存亡之际,石当已然退无可退,唯有背水一战,放手一搏。
好在西门栓同样在之前的争斗中消耗巨大,此时也没剩下多少精力了。他满心以为石当已然是囊中之物,手到擒来,根本没有想到石当会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突然暴起反击。在那一瞬间,西门栓大脑一片空白,完全没有回过神来,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被石当成功偷袭。
两人重重地摔倒在地上之后,局势并未就此平息,反而更加激烈起来。西门栓虽然被石当紧紧地掐住脖子,呼吸都变得急促而困难,脸庞也因缺氧而涨得通红,但求生的本能让他爆发出了惊人的力量。他那瘦骨嶙峋的手掌,如同两把铁钳一般,死死地扣在石当的手腕之上,每一根手指都深深陷入石当的皮肉之中,拼了命地想要挣脱石当那如同死神般的掌控,从石当的手中解脱开来。
石当这突如其来的暴起实在是太过出人意料,那场景仿佛一颗重磅炸弹在人群中瞬间引爆。现场所有的人都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先是一愣,紧接着被吓得一大跳,人群中顿时响起一阵此起彼伏的惊呼声。就连一直站在一旁,眼神如鹰般时刻密切关注着这边情况,准备随时应对各种变故的雷暴,在看到这一幕时,都忍不住微微一愣,那原本冷酷无情的脸上,也不禁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惊愕之色。
张辅震惊得嘴巴大张,仿佛能塞下一个鸡蛋。他对石当的实力本就有所耳闻,深知其绝非泛泛之辈,可眼前石当展现出的顽强生命力与爆发力,实在是超乎了他的想象,未免也太离谱了些。在这接连不断的激战中,每一次当他都笃定石当已命悬一线,即将气绝身亡之时,石当却总能像浴火重生的凤凰一般,再次从身体深处涌起一股全新的力量,顽强地挣扎着继续战斗。
这一幕让张辅心中不禁泛起一阵嘀咕,他甚至开始怀疑,即便方才自己并未出手相助,以石当这般惊人的韧性和潜在的实力,或许依旧能够在绝境中寻得一线生机,死里逃生。然而,这样的推测终究只是一种臆想,在这残酷的生死战场上,任何一丝侥幸心理都可能带来致命的后果,这种事情,是绝对不能拿来冒险赌博的。
此刻,四面八方远远观望的百姓将这激烈的战场围得水泄不通。他们目睹石当在遭受如此重创之后,居然还能奋起再战,不禁纷纷交头接耳,赞叹之声此起彼伏。
一位身材魁梧的大汉,眼中满是钦佩之色,大声说道:“不愧是新城除朱高煦外的第一高手,这等实力与气魄,果然非凡啊!”
一旁一位略显沧桑的老者,微微摇头,长叹一声道:“嗐,说实话,之前我对石大将军那可是崇敬有加,他的威名谁人不知。可没想到如今他竟与我北平为敌,就这么死去,着实有些可惜了。”
另有一个年轻气盛的小伙子,握紧拳头,一脸愤慨地接口道:“我和你想法一样,曾经我做梦都想成为石当这样的高手,能飞檐走壁,威风凛凛。但他既然敢在我们北平的地界上如此嚣张,那便绝不能留他,必须死!”
就在这时,阮离等一群书生也气喘吁吁地追到了这边。他们看到石当再次顽强地爬了起来,又将目光投向一旁正与厉响激烈交战的张辅,不禁眉头紧紧一蹙。阮离面露不悦,冷冷地说道:“这张辅,凑什么热闹?若不是他横插一杠子,说不定此刻石当已然被成功斩杀了!”其余书生也纷纷附和,脸上皆是不满与懊恼之色。
庄森心中一阵慌乱,赶忙伸手轻轻拉了拉阮离的衣袖,身子下意识地往人群中缩了缩,生怕被张辅察觉到他们的存在。他微微低下头,凑近阮离的耳边,小声地嘀咕道:“唉,你瞧瞧现在这情形,可该如何是好啊?你看那几个官差,被石当吓得腿都软了,根本就不敢再上前对他动手了!”
阮离听闻,眼中瞬间闪过一道犹如实质般的怒火,那张原本还算清秀的脸庞,因愤怒而微微扭曲。他咬了咬牙,从牙缝中缓缓吐出两个字:“废物!”声音虽不大,却透着浓浓的不屑与恼怒。
紧接着,阮离心急如焚地扭头瞅瞅身后,额头上已经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汗珠。他深知局势紧迫,不容有丝毫耽搁,于是快速说道:“刚刚我亲眼看到张辅的手下急匆匆地朝着燕王府的方向跑去,看那架势,必定是去传递消息了。说不得,用不了多久朱高煦就会带着人马赶到这儿,我们不能再耽搁时间了,必须赶紧想个法子。”
“那到底该怎么办呀?”庄森的眼神中满是焦急与无助,他下意识地看了看旁边的几名书生,同样焦急地小声问道。
实际上,他和阮离皆是白文跃精心派来的高手,肩负着特殊的使命。而剩下的那几名书生,根本就不清楚他们两人的真正打算。即便是刚刚一起故意嘲笑石当,激起石当的怒火,也不过是陪着阮离和庄森两人一同前来罢了。
像他们这样的书生,平日里都有着各自紧密的小圈子。他们看到阮离和庄森两人故意去嘲笑石当,心里其实也明白,错并不在石当。可在那种情况下,为了不被圈子里的兄弟们排挤,他们即便心有不忍,也只能无奈地跟着一同嘲笑石当。毕竟,在这个看似文雅却实则复杂的书生圈子里,一旦被排挤,往后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阮离眼珠子滴溜溜地转动,眼神闪烁不定,他的视线在那几个书生身上缓缓扫过,停留了片刻,似乎在心中权衡着什么。最终,他像是下定了决心,咬了咬牙,身体微微前倾,快速靠近庄森,用极低的声音在庄森耳边耳语道:“让这几个人上去。”那声音轻得如同微风拂过,稍不留意便会被嘈杂的环境所淹没。
那几个书生本就一直留意着阮离的举动,见他这般神秘的模样,其中一人面露好奇之色,忍不住开口问道:“阮兄,看你神色匆匆,是不是有什么事情需要我们帮忙呀?”
阮离嘴巴微微一滞,着实没想到自己还没开口询问,这几个兄弟倒是先主动搭话了。他赶忙定了定神,在心中迅速整理了一番思绪,随后脸上换上一副慷慨激昂的神情,缓缓说道:“各位兄弟,你们也都看到了眼前这一幕,石当这个被新城驱逐出去的小人,如今竟然如此张狂,直接骑到我们北平的头上作威作福了。他对我们北平的官府公然视若无睹,简直是目中无人到了极点。咱们可都是堂堂正正的北平人,就这般被他肆意践踏尊严,你们能忍得了吗?”
话音刚落,一个身材瘦高的书生瞬间就明白了阮离话中的深意,只见他猛地攥紧拳头,脸上露出义愤填膺的表情,大声说道:“当然不能忍!此等狂妄之徒,若不加以惩治,简直是天理难容!”其实这书生心里明白,阮离的背景那可是相当深厚,平日里大家都想着法子讨好他呢,在这种时候,自然得顺着阮离的话来说,说不定还能让阮离对自己另眼相看。
那瘦高书生话音刚落,不等阮离再做什么暗示,便迫不及待地深吸一口气,扯着嗓子朝着人群大声喊了起来:“此等贼人,在咱们北平的地界上如此肆意胡来,居然只有寥寥几个江湖人士敢站出来出手?难道咱们北平偌大的地方,竟没有一个有血性的男人了吗?”他一边喊着,一边还挥舞着手臂,试图让自己的话语更具煽动性。
瘦高书生表面上喊得正气凛然,仿佛对石当的行径充满了切齿之恨,可实际上,若是真让他自己孤身一人冲上去与石当对抗,他肯定是一百个不敢。毕竟石当那令人胆寒的战力就明明白白地摆在那儿,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可不想就这么白白上去送死。自己寒窗苦读数十年,头悬梁锥刺股,好不容易才有了如今的学识,要是真不小心被石当给弄死了,那可就太不值得了。
而且,他心里打着自己的小算盘,想着若是能成功激起百姓的怒火,让百姓们一拥而上动手对付石当,就算最后事情闹大了,有人问罪下来,也会因为人多而法不责众,自己便能置身事外,全身而退。
果然,原本就已经被石当的张狂行径撩拨得有些蠢蠢欲动的百姓,被瘦高书生这一番极具煽动性的话语这么一激,顿时像是被点燃的火药桶,怒火“噌”地一下就烧了起来,纷纷将充满愤怒的目光如利箭般射向石当。
百姓们心里都在想,对啊,大家可都是土生土长的北平人,如今石当一个外来的家伙,竟敢如此明目张胆地在他们的地盘上胡作非为。要是他们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石当把那几个为北平出头、试图挽尊的江湖人给弄死,往后他们北平的男子可就真的在世人面前丢尽了脸面,成为别人的笑柄了。
不过,这些百姓终究只是普普通通的平头老百姓,平日里连鸡都未必敢杀,而石当又向来凶名在外,光是听闻他的事迹就足以让人胆战心惊,真要让他们直接冲上去动手拿下石当,心里还是充满了畏惧,不敢轻举妄动。所以在一阵短暂的沉默之后,这些人立马学着瘦弱书生的样子,高高扬起拳头,朝着场内的石当声嘶力竭地怒吼起来:“杀了他!杀了他!”
没过多久,整个场内就如同被点燃的火山,百姓们的怒吼声排山倒海般地响了起来。那声音汇聚在一起,震得人耳朵嗡嗡作响,仿佛要将这一片天地都给掀翻。
庄森和阮离看着眼前这看似气势汹汹,实则毫无实际行动的场景,两人脸上顿时布满了黑线。庄森心中暗自腹诽,阮离更是气得直咬牙,这算怎么回事啊?光喊有什么用啊?你们这么多人,直接一拥而上,胡乱地揍,难道还不能把石当给打死吗?
阮离越想越气,不爽地撇了撇嘴角,心中充满了鄙夷,这些泥腿子终究是泥腿子,关键时刻果然是难以指望得上。他沉默了两秒,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紧接着,猛地伸手从旁边一名书生的腰间抽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宝剑。那宝剑出鞘的瞬间,发出一声清脆的“噌”响,在嘈杂的环境中显得格外刺耳。
这突兀的动作立马引起了庄森的注意,他下意识地伸手拉住阮离的手腕,一脸疑惑地问道:“阮兄,你这是要做什么?”
阮离正满心烦躁,没好气地用力甩开庄森的手,大声吼道:“干什么?当然是要去杀了石当啊!难道靠这群废物在这儿骂,还能把石当给骂死不成?”此时的阮离,已经不想再这样白白耽误时间了,他心中的焦急和愤怒如同熊熊燃烧的火焰,再也压制不住。
由于靠近阮离的人不在少数,而阮离又没有刻意压抑自己的声音,所以他的这一番话,周边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众人听闻,顿时一个个羞愧得低下了脑袋,脸上火辣辣的,仿佛被人狠狠地扇了一巴掌。
和阮离相伴而来的那几个书生,此刻也是眼神躲闪,不敢与旁人对视。他们心中同样充满了羞愧,毕竟大家都是读书人,本应有些气节,可在生死面前,终究还是畏惧了。况且,直到现在,他们都还不清楚阮离和石当之间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为什么阮离非要想尽办法置石当于死地不可。这种不明就里却又被卷入其中的感觉,让他们心中五味杂陈。
“啊这!”庄森脸上闪过一丝尴尬,讪讪地收回了刚刚拉着阮离的手。虽说他们都接到了白文跃的命令,可要是让他为了这个命令就轻易付出自己的性命,那绝对是不可能的事情。在庄森心里,自己这条命可是珍贵无比,还有大好的人生等着自己去享受,怎么能就这么轻易地丢了呢。
“杀了他!杀了他!”百姓们依旧热情高涨地呼喊着,那整齐划一的口号声,仿佛要冲破云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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