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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2章 毁灭之时（第1页）

李筱雪有气无力地倒在平台之上，她已无力去阻止血泊的荡漾，沾染了鲜血的头发黏糊在自己的额头，迷乱了双眼。

“原来……你就是棱所喜欢的女孩吗？”

猫爷动作极为小心地把石盒收入大衣内侧，宝剑瞬刹幻现在右手之中，剑身寒光闪烁，宝剑指向奄奄一息的李筱雪，眼看着就要刺落，终结她的生命之时，剑刃却稳稳地落在距离李筱雪胸口的半毫米之处停顿在空，没有刺下。

棱那活泼开朗的模样就如同一艘小船一样在猫爷的脑海中乘风破浪，挥之不去。虽然他们的交集不过短短几天，可他那老老实实的憨态早已在猫爷心底深深烙印。

似乎是下定了决心，猫爷再一次将他的宝剑握紧，说道:“我本无意杀你，是你自己撞见了不该看见的东西，甚至想要对我动手抢走我的东西，你死不足惜。”

“要怪，就怪自己吧。”

剑锋寒光骤敛的刹那，衣料撕裂声如裂帛炸响，猫爷旋身将长剑反手一背，手掌挥袖间带起一片残影，阔步离去，只留满地碎布在半空轻轻颤动，缓缓落地。

“咳咳……”李筱雪胸膛剧烈起伏，喉间溢出破碎的咳嗽声，指缝间渗出的血沫顺着手指砸在石板上，绽开暗红的花。

猫爷没有将她毙命，只是用宝剑撕裂了她衣服的衣片，将碎布掀飞了出去。而那破衣恰是李筱雪伤口的四周，那道骇人的几乎将李筱雪半身切碎的恐怖剑痕！

宝剑骤然化作星尘碎散，猫爷拖着沉重的步伐挪向祭坛，每一步都像踩在千斤巨石上。他在原本放置石盒但如今空无一物行石桌前驻足，轻轻地将石盒物归原位，粗糙的掌心覆上盒盖，指腹摩挲着沧桑纹路，良久才将石盒缓缓打开。

一颗已经停止跳动的，因失去养料供给而萎缩的人类心脏。

“哼——”猫爷重重吁出一口气，右手虚软地拢住心脏，指腹轻颤着摩挲表面，恍若在触碰旧人温凉的脸颊，眼底翻涌着痛楚与眷恋，指尖每一次拂过都似要将岁月褶皱里的深情揉进这具残破躯壳。

守护之刃破空垂落，剑锋直没石块。李筱雪咬住渗血的下唇，拼尽最后一丝气力攀住剑柄，在血泊中撑起颤抖的身躯，抬眼的那一瞬间，石盒里那颗跳动的心脏撞进瞳孔，无光的眼眸中交织着坚定与沉重，她已然顾不上嘴角淌落的鲜血。

“你还活着吗？”猫爷的面具难以察觉地稳稳颤动了一下，他将石盒关闭，手掌压在盒子之上，猛然发力，石桌的正中心竟凭空凹陷下去一块方槽，不多不少正好将石盒契合其中。

“如果不是手下留情，我已经与冰冷的尸体无异。”李筱雪回答道，气息奄奄已经没法让她分出额外的精力去稳定语气。

“是吗？既然逃过一劫，又为什么要站起来?”猫爷左手一甩背于身后，右手微抬掌心翻展，宝剑骤然幻现在掌心，刃身震颤间卷动滚滚气流，那压倒性的气息再一次将李筱雪那微弱的生命蚕食殆尽。

“对不起，我必须要站起来……”李筱雪的眼眸间闪过一丝坚决，可是伴随着她气息的涌动，撕心裂肺的疼痛折弯了她纤细的腰，鲜血从口中脱出，她双眼一黑双腿酥软，整个人直接跪倒在地，宝剑撑身。

“你难道还觉得自己有一战之力?”猫爷不容置疑的语气间夹杂上了一份疑惑与愤恨，“我已经给够你机会了。”

“那颗心脏，是你自己的吧……”剧痛如毒蛇啃噬骨骼，李筱雪齿间渗血却仍将话脱口而出，每个字都混着血沫砸在空气里。

猫爷的姿态依旧挺拔，但李筱雪能明显地感受到，对方的气息产生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那是他身体的震颤，是精神的畏缩。

“有，有意思……直觉么？”猫爷话音里渗着缕笑意，指尖猛然扯开大衣，心口处赫然裂开道碗口大的窟窿，透过残破肌理竟能看见身后摇曳的烛火，边缘焦黑的皮肉间隐隐泛着与石盒心脏同源的幽蓝微光。

“连对于自己存在有极大威胁的我你也会不忍心放过，又怎么会对其他人造成伤害……”李筱雪轻声咳嗽起来，她的身体就快要到达极限。

“你是在说我……很善良么？”猫爷的语调骤然冰冷，窟窿处的幽光随着胸腔的震颤而不断摇曳，他一把将大衣甩回身上，接近癫狂的声音闯入李筱雪的耳中，“我不过是不想要再看见一个‘我’的诞生罢了！”

幽蓝光芒自上空轰然垂落，如同一条巨蟒一般缠住猫爷身躯，可怖的气息瞬间暴涨，斑驳祭坛泛起诡谲蓝光，嵌着石盒的石桌骤然如齿轮转动，沉入祭坛石碑，刹那间爆发出刺目强光，纹路里渗出的蓝光如活物般游走，将整个空间染成森冷的琉璃色。

刹那间风云色变，狂岚卷着砂砾向猫爷心口窟窿汇聚，如百川归海般填补那道空洞，他舒展四肢悬浮半空，毁天灭地的气息自体内喷薄而出，面具上的猫耳骤然锐化，深深扎进皮肉渗出血丝，嘴角咧开非人的弧度，诡笑中泛着琉璃般的幽蓝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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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爷……”李筱雪将牙咬得几乎碎裂，指甲深深抠进掌心，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躯体像灌了铅般沉在原地，膝盖重重磕在石板上，连指尖都因用力过度泛出青白，唯有喉间溢出无尽的不甘。

“南安不应该重现天日的……”猫爷的低语被风撕成碎片，悬停半空的指尖将剑柄攥得泛出青白，他缓缓转过身，大衣如巨鸟折翼般扬起，面具下渗血的猫耳尖在幽光中翕动，最后通牒混着剑气砸落：“我要亲手将它撕烂，与我一起腐烂吧……”

“现在，即便是陈默，也无法奈何我分毫了。”

幽蓝光芒骤灭如被掐断的烛火，猫爷的身影化作青石板上一道模糊残影，在李筱雪瞳孔里碎成齑粉，最后一缕剑气掠过耳畔，他留下半句沙哑的余响。

“我会留下那个家伙的半条性命。”

“你就待在这里，见证南安的崩塌毁灭吧。”

“这一次……就由我来亲手将其粉碎。”

“再无翻身之时。”

猫爷身影消散的刹那，李筱雪忽然感到口袋里有细碎的震动，她瘫倒在血泊中摸索出手机，屏幕在血污中亮起，原本的信号格竟满格跳动，棱的消息出现在屏幕之间。

“回去了吗？”

拼尽自己最后的余力，李筱雪拨通了棱的电话，不过两秒，电话便接通，随之而来的是棱那温柔的问候声，可她已然无力回应，只能任凭粗气呼在手机的屏幕之上，在昏迷前的最后一刻，挤出了短短的一句话。

“阻止……猫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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