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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第 6 章（第8页）

她摸了摸自己仿佛散发着佛光的脑门，然后问了奥斯卡一个问题，“哥，院长带你去猎什么魂兽了，猎魂兽的感受怎么样？你的第一魂技是什么呀？”

别人的魂技，奥黛丽可以按捺住好奇心不去探究，但对于自家哥哥的魂技，她可以问也很好奇地问了。

奥黛丽的语气里也只有好奇，毕竟在她现在的浅显认知里，魂兽就跟村里养的那些鸡鸭猪狗的区别就在于一个是野蛮生长的，一个是家养的。杀魂兽就跟杀鸡鸭鱼什么的没什么区别——这就是过往认知带来的局限性。

而在魂兽森林里被弗兰德科普了万年魂兽会有类人神智的奥斯卡，似乎又想起了自己故意不去回想的，雪白的刀子送进那只百年植物魂兽的内核时的触感。

于是他脸上的轻笑一下子就僵住了。

看着自家哥哥脸色一下子不好，手都有点颤抖的样子，

奥黛丽脸上的笑容也淡了，她下意识地抓住对方的手，借给对方力量，“怎么了，哥？”

只要是魂师，那就避免不了猎杀魂兽，通过魂环晋升自己。

所以清楚这一点的奥斯卡在极力忍耐自己内心的纠结，

但他没什么纠结能在奥黛丽面前瞒住的。

“哥哥，是魂兽...有什么不妥的吗？”

“也没有什么不妥，就是，杀一只魂兽的感觉，似乎和杀村里的家禽，感觉上不太一样.....”

那种不一样的感触，奥斯卡找不到形容词，只觉得，“杀死对方后，心里会有些压抑。”还有怜悯。

但那怜悯又是有限的，不会影响他该下的手——这让一直清楚自己性格的奥斯卡觉得，自己有点像村里那些大人们所说故事里的...懦弱和伪善。

#产生了迷茫.jpg#

听完奥斯卡转述的魂兽科普和自我剖析，

奥黛丽也沉默了几息，随后又问了一个问题，“那你之后对魂兽的尸体做了什么吗？”

奥斯卡抿了抿唇，“我将它的内核埋在了土里。”这个世界也是讲究土葬的。

奥黛丽轻叹了一口气，随后依到了奥斯卡的怀里，

明明比哥哥矮了许多，但她却在此时像是他的支柱一般——给他一个肯定地支持，让他不再去纠结一些无法改变的事情影响自己的心态，“哥哥，你能做到将它埋葬已经很好了.....”很多人还做不到在杀戮后摒弃对立关系去埋葬魂兽。

毕竟这片大陆上的世界规则就是如此，魂兽和魂师之间的关系无法调和，除非魂师不再靠魂环就能晋升——而那个“除非”，千万年都没有魂师找到实现的办法。并且就算是魂师们不再猎杀魂兽，又怎么能保证魂兽不会主动出击杀人类呢？要知道如果不存在魂兽杀人类的情况，那么两大帝国也不会每年派兵巡逻魂兽所在森林的外围，谨防有游蹿的魂兽出来吃人了。

可能在大多数人类看来，魂师杀魂兽天经地义，而谁又知道或许在魂兽们看来，两脚兽就是它们不一样的口粮，有的扎嘴，有的却又毫无反抗之力，香甜得很。

所以，魂师猎魂兽也好，魂兽反杀或者主动厮杀魂师也好，都只能说是世界的物竞天择，没人能真正以互相杀死的数量来评判出个对错。

像奥斯卡这样内心有着温柔怜悯的人，确实会因为杀掉一个未来可能会有类人智慧的生物而纠结，但也不应该一直纠结下去——因为这是一个千万年都没人能真正解开的种族乱结。

所以无情的人可以说一句“魂兽非我族类，杀了就杀了”，那么感性的人为什么不可以说一句“我同情它们，但也不会真的代入它们”呢？！

“我们不是救世主，做不到十全十美，唯一能办到的，就是无愧于本心——就像咱们做不到真正放弃获取魂环的过程，那么咱们就将自己想做也能做的事情做到。

不管是为自己能拿到魂环高兴也好，还是发自内心地怜悯死去的魂兽而为它们安葬也好，或者以后克制住除了猎魂环外不主动去嗜杀别的魂兽的冲动——

只要无愧于本心，那么不管外界怎么说，我们就是做到了自己认为的最好了。”

奥黛丽仰头看着认真倾听的奥斯卡，“所以我说哥哥你做得很好，就是因为你一直践行着自己的本心，问心无愧。”

所以，奥斯卡的心态不是伪善，也不是懦弱。

——那就是百人百感，千人千念而已。

奥黛丽觉得，曾经那些修仙小说里百花齐放，各有奇葩的修心观念，对于她现在的想法影响还是挺大的。

至少那些肆意又问心无愧的修心方式让她向来不会钻进一个无解的死胡同里，也让她能找到观点去给自家哥哥解惑——没必要去纠结，也不用去纠结，纠结再多能多当几碗饭吃吗？在纠结不起作用，也改变不了现实时，那不过是庸人自扰。所以不如洒脱一点，做到自己能做到的最好。

“阿黛...”奥斯卡看着肯定他的妹妹，沉默着消化了一下，然后重新挂起了笑容。

他伸手戳了一下自家妹妹的头，“真是，不知道你去哪儿听来的救世主这种形容，不过也确认如你所说，我的纠结就是没啥用，下次该做的事情还得做，想做的事情也会去做。所以只要问心无愧就没必要纠结——就是，阿黛你不觉得你每次都没怎么犹豫就力挺我的想法，是不是有点草率了呀？”

奥黛丽歪头，“那哥哥会有去做出什么伤天害理、十恶不赦的坏事的想法吗？”

奥斯卡喉咙一梗，“...那倒也不至于。”

奥黛丽一脸认真地点点头，随即用理所当然地语气回道，

“只要哥哥你不是想要干什么伤天害理、十恶不赦的坏事，那么为什么我不能无条件支持你？想做什么就去做。支持你不是草率，而是因为我知道你又不会做坏事，所以不支持你支持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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