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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二章 谈话（第1页）

众人纷纷落座，作为家里大家长的吴梦麒率先举杯，在座的吴家人纷纷举杯呼应。

“难得咱们家人今天聚的这么齐。”吴梦麒开心的说道。

“也谈不上最齐吧。”接话茬的是老二吴梦麟，他家人丁可就没有自己哥哥那么多，来的是大闺女和小儿子，两人年龄还不满20，都还没有婚配。

“确实启荣这次回来也突然，提起启荣，温雅也有一年没回来了。”吴梦麒有些可惜的说道。

“我在南边反倒是和弟妹见的比较多，今年弟妹一直忙着在翠屿岛的几个大县建医院的事情。今年咱们不是好多员工要去那里工作么，陶大人和杨先生也是一直在强调员工的适应问题。”大姐插话到。

“陶大人啊，自从他离开登莱之后，我就再也没见过，我们也只是每年有这么几封书信往来。”吴梦麒回忆着说道。

这场家宴吃了大概一个时辰，也就是两个小时。女人和男人开始忙着自己的事情。

吴启荣被吴梦麒吴梦麟两人喊到了书房，三人落座之后，吴梦麟拿起茶杯喝了口水漱漱口说道：“辽东作战，你们递交给登莱官府的战报我都看过。我现在能了解的是登莱要供应4万人的粮食需求。还有人的难民运输计划。在战功上你们俘获真鞑首级有3000颗，战俘4000人，盔甲2000套，火枪是3800支，火炮30门，其他的弓箭刀枪有7000多，粮食和金银加起来也就22万两左右，说起来其实并不算多。但是我也知道你们有一份更详细的战报应该递交给了公司高层。”

二叔吴梦麟说完三人沉默，吴梦麒慢悠悠的端起茶杯，眼睛却直钉钉的看着吴启荣。

“二叔为什么想要问这些？”吴启荣没有回答反而反问到。

“辽东作战你们出动了大概3万人，从盖州城一直打到了蒙古部落。如果单从战果上来看，其实应该不止这些。现在沈阳城内有义军坚守，我虽然不知道你们在此战中消耗了多少，但是应该还有战力，你虽然不在登莱，但是也应该知道朝廷现在兵部，户部，工部，甚至皇帝本人都多次派遣信使带着信件前来。一方面要求我们尽量提供武器装备粮草，一方面也希望我们在辽南的登莱军与关宁锦防线兵马协同夹击沈阳。在这个紧要关头，你从辽东回来，我想知道你们兴华公司是怎么考虑的？”吴梦麒放下茶杯表情严肃。

“父亲与二叔是想要直接结果还是想要了解其中内情？”吴启荣询问。

“都讲一下吧。”吴梦麒靠在沙发靠背上，兄弟二人等着吴启荣的回答。

“我先说结果吧，沈阳城不可光复。”吴启荣这话虽然有些出人意料，但是吴梦麒吴梦麟兄弟俩却没有表现出任何惊讶之色。虽然吴梦麟并没有经历多少战事，但是这么多年和兴华公司相处，耳读目染中对政治与军事也了解多了一些。吴梦麒可是老行武了，虽然现在名义上是登来水军的主管的虚职。可是他和吴梦麟也清楚北京城下一战，明军军心士气大挫，加上袁崇焕入狱，很多将军心中都是慌慌不安。

按照朝廷诸位大员与崇祯皇帝的想法来，关宁锦防线的明军其实是不可用的，而沈阳城作为关键，皇太极也必定是全力争夺的。吴梦麒吴梦麟兄弟二人也能推测仅仅依靠明军与义军，沈阳城必被女真人占领。而决定这场战争的关键反而在登莱军，或者是兴华公司手中。

两人对于吴启荣的话其实也颇为认可，不过对于吴启荣所说的沈阳城不可光复，也证明了兴华公司与登莱军无意救援沈阳城。

“如果兴华公司不愿意救援沈阳城，那你们有何打算？”吴梦麟询问。

“这就是我想说的内因，皇太极攻破沈阳的时间窗口只有在5月之前。现在已经4月了。留给皇太极的时间不多了，但是这个时间留给朝廷内诸公与关宁锦防线的明军时间就够吗？

参谋部在整个作战之前就已经做出三套预案，关外明军援助北京城，无非就是三种结果，一是防守，二是对峙，三是交战。

从海运恢复之后得到的情报上来看，袁崇焕带领的明军选择了最差的结果，双方在北京城下交战。而在救援北京的路上，袁崇焕又多次不合理的选择分兵，结果就是现在锦州的明军不仅军心士气溃散，武器装备更是严重欠缺。现在我们收到工部，兵部，户部以及崇祯皇帝的书信上来看。现在关外明军如果发动反击所需要的装备数量远超过我们的预计，这样一只没有战斗力，没有战斗决心的队伍不可能完成朝廷的期望。”吴启荣停下话语喝了一杯茶润润喉咙。

“这些我都考虑过了，但是你确实还没有讲公司为什么不支援的原因。以及你们未来的打算。”吴梦麟摇摇头，很显然吴启荣的讲解两人都心里很清楚，所以在话语中有些催促的味道。

“在经过长途奔袭，又在北京城下仅仅与皇太极的几万女真人进行野战，尚且导致整个关外明军装备需求就如此之大。我们从盖州城打到蒙古部落。那消耗也更是不计其数。父亲作为登来水军虽然没有实际工作，但是我们在战前父亲也看到了，我们不仅运输了大量兵力，而且整个登莱地区的弹药库被我们搜刮了一遍。二叔，如果你有印象的话应该还记得。我们海军学校与护卫队军校，按照规矩，每个月都有射击训练，这种射击训练不仅要让这些军官保持火器使用的熟练度，其次还是有一些要消耗弹药库存，防止火药潮湿导致弹药无法正常使用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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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自辽东作战准备阶段到整个辽东作战结束之前，这些训练被变成了三个月射击一次，甚至在这段时间营级军官培训结束之后才会有一次实弹考核。现在登莱地区已经没办法提供这次协助作战所需要的弹药补给，现在在辽南的登莱军只能保证防御所需要的弹药基数。

而我们面临着和皇太极与关外明军同样的情况，时间上来不及，二叔知道我们的火器升级，在火器威力上确实有很大的提升。但是这也意味着新式火器所需要的弹药也与曾经的弹药相比生产更加困难，这里弹药不足只是其中一个最基本的原因。我们辽东突袭战。成功的主要原因关键点就是突袭两个字，现在情报已经很清楚的表明，为了制止我们突然发动袭击，皇太极将整个镶蓝旗用来防御我们。而且很有可能在女真老营，还有源源不断的野女真被补充到抚顺，兵力最起码有人左右。我们现在只有几个登来军与朝鲜援助的步兵团，顶在最前线的是朝鲜团和毛文龙的部队。双方都属于非常忌惮对方的状态。相对来说朝鲜团的战斗力还略微强于毛文龙的明军。”吴启荣解释着。

“前线确实比较严重，这是我们都无法了解的情况，公司如果不支援，那是否会采取策应？也就是佯攻？”吴梦麒询问。

“那就要看朝廷催促的信急不急了，上赶着其实不是买卖。我们也有自己的客观原因。但总体来说，未来辽东的情况其实还是处于对峙状态。刚才父亲与二叔询问我根本原因，我想说公司未来几年的侧重点会全部在南方地区。”吴启荣说着就在书房拿起一套铅笔和纸张。很熟练的就将南方地区岛屿与海峡的情况化的八九不离十。

“二叔曾经去过台湾，应该清楚整个南部地区其实岛屿的矿产以及资源是非常丰富的。短期内有香料。中期内有各种经济作物。长期的就不要提了。为什么现在这么多人执着或者说是向往招商银行在南部投资，父亲和二叔也应该很清楚。经济利益实在是太大了。

相比于现在我们在辽东的敌人只有女真人一个。大明也是一个无关紧要因素，南部的势力其实更加错综复杂。荷兰人，葡萄牙人，西班牙人还有英国人，以及奥斯曼商人，我们现在虽然拥有东部航线直接到南美洲，可是这条航线我们不能现在公开。只能依靠西班牙人自己来往来运输，但是与这条东部贸易线相比穿越马六甲海峡的经济战略地缘实在是太重要了。荷兰人为什么要执着于多去葡萄牙人所在的法摩沙堡，就是因为他们觉得控制了那里就可以控制马六甲航线，但从军事上说确实可以，但是现在他们虽然在名义上确实控制着整个东部向他们本土输送商品的控制权，可是事实上反而有利于我们穿越马六甲海峡的西林贸易船只。

而南太政治局估计，西班牙人葡萄牙人，荷兰人在他们本土的战争最多还能持续8年左右。这八年时间反而是我们最好的空窗期，万一他们在本土战争结束，为了补充自己在战争中的损失，他们的专注点绝对会向东部看，那时候不论是军事压力还是政治压力都远超过现在。”吴启荣这话让兄弟二人一脸期待的脸上露出了惊讶和难以理解。

“所以你们未来的关注点反而在南部？或者说是控制海峡。”吴梦麒语气中都是疑问和震惊。

“那大明？”吴梦麟就没有自己大哥那么镇定的语气。

“大明？大明需要的是一次巨大的变动。只有这次改天换地的变动才能重新树立秩序，大明的未来是属于我们这些真正从百姓中走出来为百姓干活人的。”吴启荣这话没有激动反而异常平静。

“可是，这种变动实在是太大了。百姓是无辜的。”吴梦麟更加不可思议。

“所以这就是我们为什么连续不断的从大明本土向外进行移民的原因。他们在大明已经活不下去，我们就要让他们离开死地活下去，同时我们控制了那些岛屿，也需要这些我们百姓去治理和建设。”吴启荣很是认真。

“如果你们的重心南移，辽东地方的防御如何安排？毕竟如果南移，那就代表着军事与物资的补给优先在南方。”吴梦麒已经不在乎沈阳得失了，提出了自己另一个关心的点。

“我这次回来的原因就是要在辽东难民以及从去年到今年接收的难民中得义务兵调整到辽南。”吴启荣回应着。

“他们能否防御得了。”吴梦麟刚问出这个问题。发现自己其实心中已经有了答案，登莱军的火器装备远超于女真人，而且既然已经要做防御态势。那么毕竟要建立几道关键防线，而防线上也绝对会按照登来军的惯例修建大量堡垒与炮台，新兵或许在交战初期会因为战场的残酷而紧张不安。但是建设完备的堡垒群确实可以让这些新兵情绪稳定，而这些在堡垒群中防御的新兵也会因为一次次的战斗，成长为有经验的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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