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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督帅……”她的声音像浸了水的棉线,绵软却绷得笔直,“张部长他……”话到半途突然卡住,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仿佛在与某个无形的魔鬼拔河。我能感觉到她大腿肌肉紧绷,隔着马裤仍能触到她皮肤下的战栗——那是在张玉洁的威仪与我的怒火之间走钢丝的颤抖。她忽然想起之前在督帅府见到张玉洁时,对方墨镜后的目光如淬了冰的手术刀,扫过她腰间的配枪时,连枪套都仿佛结了层霜。
“我……我说不好……”她突然低下头,刘海遮住了半张脸,却遮不住泛红的耳尖,“不过我觉得您见见他,让他把话说出来也许会有解决的办法呢?”最后几个字几乎是从齿间挤出来的,尾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音,像是怕触怒我,又怕辜负了张越在门外跪了六个小时的苦心。
我笑着点头,指尖划过她发烫的耳垂,故意将声音放得慵懒,却在眼底藏起锋芒:“记得让特勤局的安保人员,仔仔细细搜身。吓疯了的人,谁也不知道他的脑子里会想什么。”这句话像片羽毛般轻飘飘落下,却让胡可儿的脊背瞬间绷直,她慌忙从我腿上站起,军靴在地毯上磕出清脆的响声。
她点头时,发梢的银质发卡闪过微光,那是去年我从布鲁塞尔带回的礼物。“是,督帅。”她转身时,腰间的配枪皮套与沙发扶手擦出细碎的声响,我注意到她指尖在通讯器上快速敲击,那是给特勤局发送三级戒备的暗码。走到门口时,她忽然回头,嘴唇动了动,却终究没说出那个在喉咙里打转的“请您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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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门在她身后轻轻合上,雕花门框将她的身影切割成两半,前襟的GHSF徽章在门缝里闪了最后一下,便消失在走廊的阴影中。我靠回沙发,望着天花板上晃动的水晶吊灯,想起张越上个月在文化工作会议上的发言——他说“艺术该如手术刀,剖开现实的脓疮”,此刻却用手术刀剜向了我的肋骨。指尖敲了敲太阳穴,那里还留着胡可儿发间的茉莉香,混着咖啡的苦涩,在掌心织成张细密的网。
第二小节:搜身
先不提屋里啥情况,这会儿都跪了六个小时的张越,只觉得时间慢得像被冻住了似的。他的膝盖早就麻得没感觉了,两条腿跟被寒霜打过的枯枝一样,一点弹性都没了。额头上全是细细密密的汗珠,还混着灰尘和泥土。
那干涸的嘴唇也开始不由自主的颤抖,后背弯成了一道奇怪的弧线,脊椎骨好像在抗议这漫长的折磨,发出轻轻的“嘎吱”声。不过就算这样,他还是稳稳地跪着,原因无他,敢走就是死路一条。
他当然知道自己惹大事了,可是他也觉得这次的事儿也真的不怪他啊。末世后的龙国因为一开始百废待兴,谁也没想到国家会恢复的那么快。所以没有广播电视总局。武廿无的末世后政权,在最早教育部和文化部是一体的,叫做文教部,负责教育以及各种出版物的审核。
再后来,地盘越来越大,人口越来越多,文教部拆分成了教育部和文化部。文化部主要负责各种文化产品的审核,这样听起来还算是正常。不过网络上的事儿目前来说又属于通讯部和文化部一起负责,而《废墟里的星光》那部剧,又因为是通讯部亲自打过招呼的,所以有些问题张越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
毕竟在张越印象里那部剧,基本就是一部彻头彻尾的垃圾偶像剧,也根本不可能有人去看。所以张越觉得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传播范围有限,男主角和女主角背个台词都费劲,谁会去看那玩意儿啊。
可偏偏就是昨夜,也不知道是谁在短视频平台上砸出了大量的推广费。以至于他张越只要拿出手机,就能看到三四条《废墟里的星光》推广视频的时候。
他真的害怕了,吓得他连着给通讯部部长刘佳连着打了二十多个电话。可是对方一个都没接,随后我们这位国舅爷的思绪已经回到了昨夜。
张越还记得昨夜的暴雨抽打着通讯部大楼的玻璃幕墙,张越攥着手机的指节泛白,第23通电话依然无人接听。他仰头望向十九层的天台,暮色中一个晃动的身影突然展开双臂,像只被剪断丝线的提线木偶,在雨幕里划出诡异的螺旋轨迹。
"刘佳!"他的嘶吼被雨声撕成碎片。那个总戴着蓝牙耳机的通讯部部长,此刻正以违反人体构造的角度扭曲着下落,双臂张开如断翅蝴蝶,领带在疾风中绷成笔直的死亡指针。张越眼睁睁看着他的身体砸在花岗岩地面,头骨撞击的闷响像熟透的木瓜裂开,暗红色的浆液混着雨水在地面蜿蜒,顺着地砖缝隙勾勒出类似正十二面体的几何图案——正是《废墟里的星光》片头出现过的神秘符号。
他僵立在原地,直到温热的液体溅上鞋面才猛然惊醒。刘佳的右耳郭斜斜挂在他的牛津鞋带上,耳垂处的通讯部徽章还泛着金属冷光。西装前襟的血渍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晕染,在藏青色布料上拓出扭曲的人形轮廓,指尖无意识地摩挲,黏腻的触感让他想起小时候捏碎的蝉蜕,同样是这般薄脆的、不属于人类的质感。
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锁屏界面跳出刘佳临终前发来的短信:"他们在我电脑里放了《废墟》的推广数据......"后面跟着一长串乱码,像极了刘佳办公桌上那些永远算不完的流量曲线。张越忽然注意到死者的右手紧攥着什么,蹲下身掰开僵硬的手指,半片沾着脑浆的U盘滚落在地,外壳上"通讯部特批"的烫金字被血污浸成诡异的紫色,恰似剧中巫师临终时瞳孔里的微光。
暴雨冲刷着墙面的荧光标语"猎巫即科学",红色漆料混着血水流入下水道,在张越的倒影里碎成万千残片。
就在张越还沉浸在昨夜那恐怖的回忆时,那面雕刻着迦楼罗雕像的巨大木门轰然洞开。钢制门轴发出尖厉的嘶鸣,木门打开的瞬间,走廊的穿堂风裹着消毒水味灌入鼻腔。张越的瞳孔骤然收缩,三双锃亮的军靴踏着大理石地面逼近,鞋跟撞击的脆响像是子弹上膛的倒计时。
张越刚想要起身进去解释两句,可是门却被瞬间再次关上。张越根本没有想到,妹夫居然会不见自己,所有的委屈都卡嗓子里。
毕竟眼前的几个宛如铁塔般高大的身躯,直接将他密密麻麻的围了起来。特勤局安保人员的作战靴碾过地毯,鞋跟在他眼前投下狭长的阴影,像道即将落下的绞刑架。张越喉结滚动了一阵,绝望的低下了头。
“就这样完了吗?可是被当做叛徒被处决,真的好不甘心啊。”张越在心里暗自嘀咕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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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不甘心啊!可是他又有什么办法呢?现在所有人都觉得,是他张越让那部大逆不道的剧通过了审核。甚至还让张家都跟着遭遇了前所未有的麻烦。
张越感到一阵窒息,仿佛周围的空气都被这些铁塔般的身躯挤压殆尽。就在张越以为,那群人会把他,直接拉出去枪毙的时候。
"张部长,请起来吧。我们需要做个检查,然后再让您见督帅。"领头的特勤队员嗓音里带着机械的冰冷。张越试图撑地起身,膝盖骨却发出枯枝断裂般的"咔嗒"声。他踉跄着抓住门框,指节在雕花木纹上刮出五道血痕。两名队员立即架住他的腋窝,力道大得像是要把他钉进墙里。
"脱。"
张越的喉结艰难滚动,指尖触到西装纽扣时突然僵住——刘佳的血渍在墨蓝色布料上晕成暗斑,昨夜那具支离破碎的躯体仿佛又在他眼前炸开。队员的战术手套直接撕开前襟,金属纽扣弹在墙面的迦楼罗浮雕上,惊飞了檐角栖息的乌鸦。
"抬脚。"
沾满尘土的牛津鞋被踢到墙角,露出磨破的羊毛袜。当冰凉的金属探测器划过腰际时,张越突然想起衬衣内袋里的东西——那枚沾着刘佳脑浆的U盘,此刻正紧贴着他剧烈起伏的肋骨。
"转身。"
探测器突然在尾椎处发出尖啸,张越的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队员的瞳孔在防暴面罩后眯成竖线,战术匕首的寒光割开他的皮带。"等等!"他哑着嗓子喊出声,"这是文教部特制的——"
特勤队员的指尖在泛潮的纸页上顿了顿,突然扯开他的衬衣下摆。张越的脊椎撞上墙面的迦楼罗利爪,浮雕的羽翼纹路在他后腰刻出血色图腾。当探测器第三次扫过脚踝时,他忽然意识到——这些人要找的根本不是武器。
"张嘴。"
镊子的冷光刺入口腔,刮擦臼齿的声响让他想起昨夜刘佳坠楼时,头骨撞击地面的闷响。队员突然捏住他的舌根,另一只手翻开下眼睑,防爆手电的强光直射虹膜深处。在某个瞬间,张越确信他们看到了自己视网膜上残留的影像:刘佳坠楼时扭曲的四肢,在虚空中划出的正十二面体轨迹。
"可以进了。"
当最后一道安检门绿灯亮起时,张越的衬衣早已皱成咸菜。他踉跄着扶住门框,发现武廿无正用放大镜端详那本校刊。阳光穿透水晶吊灯,在督帅肩章的金线上折出七道锐芒,恰似悬在张越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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